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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郭敬启寿辰


转眼到了郭敬启寿辰那天。

未央城。郭家老宅。前来给郭老爷子贺寿的人一大早的就络绎不绝。

郭子亭昨夜里在未央城望春楼里喝的酩酊大醉,一大早是自己的妹妹郭子美差人去把郭子亭硬给抬了回来。

郭子亭宿醉未醒。郭子美只好一盆冷水把郭子亭给浇醒了。

郭子亭怒气冲冲的朝着郭子美吼道,“郭子美,你这是要干什么?”

郭子美也冲着郭子亭说道,“大哥,你看看你,今日可就是爹六十大寿,你却一醉不醒,实在不像话。今日要是怠慢了宾客,爹指不定要被你给气死了。”

郭子亭这才醒悟过来,“是啊,今日是老爷子大寿,险些给忘了,你看看我,子美妹妹,怪哥不好,哥这就出去招待客人。”

郭子亭让人拿来擦脚布,把脸上的水给擦干擦净了,就出了门去迎宾客。

郭敬启在堂前坐,各个都朝着郭敬启祝寿,“郭老爷子今寿六十,高山仰止贺盈门,夕阳无限霞光溢,漫漫长路步步珍。”“恭祝今日寿星,福如东海,松鹤长春,春秋不老,笑看今朝。”郭敬启朝来祝寿的人都恭恭敬敬的点头,郭子亭就招呼宾客屋里坐。

伍家伍友伍尊兄弟也到了门口,身旁的还有伍士德,朱贞,朱贞第一次出远门,进了未央城还是第一次,更没有见过那么多人的场合,推着伍士德的轮椅,心里却很紧张,连步伐都有些乱了。

未央山伍家伍友、伍尊兄弟前来贺寿,郭家司仪大声的报着,“猪羊各五只,贺寿金佛一尊,寿桃寿面若干。”

各人听得郭家司仪报着祝寿的贺礼,都伸出拇指称赞伍家出手阔绰。

“伍家公子伍士德,送手工楠木木雕百花齐放一件,祝郭敬启老爷子身体健康,笑口常开。”说着,正有人把那木雕百花齐放搬了进来。这楠木木雕也是出自朱一时之手,前日里伍士德花重金托人购置的楠木,并且托伍尊言说朱一时,这朱一时花了整整几个夜晚才雕刻而成。

众人皆称奇。只有朱贞心里想着,这可比我爹朱一时做的差远了。想到朱一时,朱贞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好好,我伍友老弟,和公子伍士德能来给我祝寿,我郭敬启心里十分感动。来,子美,前去拜会一下伍家老爷和伍公子。”

郭子美就走上前去,“伍老爷辛苦到此为我爹祝寿,伍公子好,我是郭敬启的女儿郭子美。你们赶紧坐吧。”

郭子美看着伍士德,这伍士德长的是剑眉星眸,清新俊逸,骨子里有股凌厉感,如果不是有条腿行动不便,这伍士德也是个绝好的如意郎君。

郭子美心想,兴许请了这未央山最好的医者医治,说不定就能医治好了那伍士德。顿时心里欢喜起来。

“伍公子,来来,莫让这丫鬟来伺候您了,我今日就是您的专属丫鬟。”说着就来朱贞旁边,对朱贞说,“这姑娘叫何名?生的好有几分姿色。”

“我,我是朱贞。”朱贞唯唯诺诺的说道。

“朱贞姑娘,你就去四处走走,想吃的多吃点,这伍公子今日就让我来伺候好了?”

“这,这。”朱贞欲言又止。

“这可不敢劳烦郭姑娘来伺候我,今日有郭老爷子寿宴,事情太多,许是不太方便。”

“没事,伍公子,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更何况这里还有我大哥郭子亭在,你放心吧。”一旁的伍友看着郭子美更是十分的欢喜,但看着郭子美对儿子伍士德喜爱有加,心里愈加欣喜万分。

“我儿伍士德,既是子美姑娘的一番心意,你就不要拒绝了。”伍士德听了,没有言语,朱贞只好放开手来,一个人跑到这郭家宅子里四处逛荡。

他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相互攀附的道理,朱贞不懂,她也不想懂。因为那个高山,不是她能够攀爬的,攀也攀不起来。

郭子美就推着伍士德进了大堂,伍友、伍尊相继坐下,有郭家管事负责去给各来的宾客们倒水。

大堂里面人声嘈杂,寿宴开始时间还未到,况且未央城城主还未到,只有等到城主到了,寿宴方能开始。

郭子美就附在伍士德耳根旁,问他,“伍公子平时都看些什么文章?”

“有学到《衡论》《肇论》《治安疏》等等一些吧。”伍士德有些不耐烦的道。

“哦,伍公子果真有大才,这些我小女子很少去看,只看些譬如《女诫》《孝经》之类,昨日里因为不会对里面的内容释义,还被监学给打了一下。你看,手现在还疼着呢。”

伍士德只偷偷扫了一眼,却不知如何来回答郭子美。自己觉得有些尴尬。

“伍公子是不舒服吗?”郭子美看着伍士德说。

伍士德匆忙答道,“没有没有,郭姑娘不要误会了。”

“伍公子,那你这腿是?怎么造成的?”

伍士德只得说,“无碍,早些年不小心磕碰导致。”

“那,以后还能不能站起来?”郭子美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然后解释道,“不是,肯定能看好,赶明我让我爹去找最好的医者,保管能看好了。”

伍士德看了一眼郭子美,说了声,“谢谢郭姑娘。”

“伍公子,不要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只叫我子美就好。”

“好的,子美姑娘。”伍士德说着,后面还是带出了姑娘二字。

过了没多久,未央城城主到了郭家老宅门口,差人把贺寿礼抬了进来,跟随的是两个冷峻、面无表情之人,一看就是未央城城主的贴身侍从。

郭家管事司仪大声报着,“未央城城主前来贺寿,贺寿礼两箱,玉雕佛手一对,金麒麟一对。”

司仪报完毕,众人和郭敬启都出来相迎,但看着这未央城城主,威严不减,正气凛然,众人都不敢大声言语。

只有郭敬启走上前去,“城主不辞辛苦来为我祝寿,我郭敬启感念您的恩德。城主就请里面上座。”

“郭老爷子不要客气,今日是您寿辰,您为大,理应您坐上座。”城主对郭敬启说道。

“来人,抬一把椅子来,只在我旁边放着,让城主前去入座。”于是郭家管事就找人抬了椅子来,放置在旁边。

城主就入了座,然后对着众人说,“我今日尚有公事,只在此停留不久,今日是郭敬启老爷子六十寿辰,祝郭老爷子健康永在,身似不老松,屹立不倒,再活百年。”众人皆称好。

郭敬启连胜道谢。

城主又开口说道,“如今我未央山也算太平盛世,偶有仗势欺压百姓之人也不足为怪,倘有听闻之厉者,我定会重严处置。堂下可有懂治民之道者,可以言说个一二。”

郭家其余宾客不敢在此处随口而说,只有郭子美率先开口,“有言说,得土地易,得人心难。—《宋史·杨简传为政之道,以顺民心。—程颐《代吕晦叔应诏疏》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出自《孟子·离娄章句上·第九节》以衣食厚民生,以礼仪养其心。——元·许衡先天下者,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孟子·离娄章句上·第九节》”

众人皆对郭子美称赞不已。连未央城城主都连连点头。“嗯,不错,这是谁家姑娘?”

郭敬启就道,“此女正是我郭敬启之女,郭子美。”

城主说道,“郭老爷子养的好女子,有学识有礼仪。还有没有人,能说说如何面对治民者,让治民者通晓民之疾苦,民之所难?”

伍士德说道,“《衡论》有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悔之不加疏。‘人欲自见其形,必资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待忠臣。’(出自《资治通鉴·唐太宗贞观元年》)君需能言善谏者,晓说不平之事,解民之不平。世可太平,民可归仁。”

“座下又是何人?”城主问道。

郭敬启看了一眼,就对城主说,“乃是伍家伍友的公子伍士德。”

城主就说道,“伍公子所言甚是,诸位,我未央山可就有不平之事?如若有,以后有知之不言者,重罪。有的人可不能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用到自己身上就变了味了。我就也不再问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就回去了,您老就和众人庆贺一番吧。”

说着,城主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众人跟随其后。

那朱贞去了别的宅子闲逛,见着众人都进了屋里,慌里慌张的就往这边跑,然后没注意,就与那出门的城主撞个满怀。

朱贞见着撞到了人,慌的起身后又摔倒了。

这下可把郭敬启给吓怕了,也把众人给吓怕了,城主的两个贴身侍卫也阻之不及,城主就一把把朱贞拉起。但抬起头看着朱贞,感觉到面容十分的熟悉,让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一个已离世的故人。

“姑娘没事吧?”城主就问朱贞。

“没事,没事,对不起撞到了您。”朱贞嘴里说个不停。

“朱贞,还不退下,险些伤了城主。”伍友声色俱厉的对朱贞说道。

未央城城主自此记住了朱贞的名字,眼看着一众人在此,别的也没有问,就随着侍从出了郭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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