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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补更)


第四十八章

元若枝的及笄礼还在筹备之中。

恰逢建兴帝派人给聂延璋送药的日子, 元若枝特地去拜访平康长公主。

黄丸来煎药的日子,平康长公主与陈福都会守在聂延璋身侧。

元若枝去的时候,自然也就在公主府的书房里。

聂延璋瞧着陈福与平康长公主, 用一副看死人的表情去看他,顿觉好笑。

他道:“不是有江湖术士说过么, 孤命硬。”

平康长公主唉声叹气道:“这时候你还开得起玩笑!”

聂延璋抬手一指元若枝, 道:“瞧, 她就不担心。”

元若枝被他指着, 只好从桌面上,把脸抬起来。

她丢下手中补书器具,起身说:“殿下长命百岁。”

元若枝不是不担心,她也担心。

聂延璋若去世,魏锋程在大皇子跟前立下从龙之功,对元家对她, 一点好处都没有。

两害相权取其轻, 元若枝还是希望聂延璋活得比魏锋程久一点吧。

而且她知道, 聂延璋现在死不了, 但照他这么吃药下去……

死期也不远了,翻过年挺到明年, 他将暴毙于皇宫之中。

元若枝问平康大公主:“臣女略习得一些厨艺,可否借厨房熬几碗甜汤?”

平康大公主当然愿意, 黄药官快来了, 元若枝现在去, 比黄药官早些熬好甜汤,聂延璋吃完药,便能吃甜汤了。

聂延璋稍挑眼尾,瞧了元若枝一眼, 又给了陈福一个眼神。

陈福立即跟上,他同元若枝一起往厨房去,恭敬小心地说:“厨房的粗活儿姑娘不必亲自去做,仔细烫了手。”

元若枝道:“没事,我在家中也经常自己做糕点。”

陈福笑笑:“这可不是奴婢的意思,是殿下的叮嘱。”

元若枝心说,陈福真会说鬼话。

她方才也在书房,怎么就没听到聂延璋叮嘱?

陈福见元若枝淡笑,默默首肯自己。

这差事当得不错。

元若枝与陈福前脚到厨房,黄丸后脚就来了,他提着太医院里带来的药和罐子,在公主府里煎煮。

陈福上前道:“老规矩了,劳您让咱家查一查。”

黄丸面部十分蜡黄,年纪不大,资历自然也不高,哪怕是皇帝的人,在陈福面前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陈福着人取了银针等验毒的东西来,一样一样查过去,银针丝毫不变色。

没有毒。

元若枝另一个灶上熬甜汤。

她也不动声色观察着陈福验毒步骤,可她也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

元若枝不通医术,她胡思乱想着,食物尚且煮熟了变味,无毒的药会不会也煎好了反而有毒了?

陈福推翻了她的猜想。

黄丸煎熬煎得满头大汗,他很仔细,十分关注活活。

煎好后,他小心翼翼盛出来,陈福又验了一遍,没有问题。

陈福端着汤药,黄丸跟随他一起,往书房去。

元若枝的甜汤也好了。

苏嬷嬷怕烫着她,亲自盛好装进食盒。

元若枝提着食盒,跟在陈福与黄丸后面观察。

整个过程中,黄丸没有再碰一下汤药,一直到送到聂延璋跟前,食盒落桌之后,都是陈福伺候。

如果说是中途下毒,黄丸没有机会。

但她倒是听说过,江湖中有快手之人,偷钱、施变戏法快及掩耳之速。

元若枝只看过一次黄丸煎药,她也看不出黄丸是不是江湖中传言的手快之人。

聂延璋待药温了,毫不犹豫一口喝下。

黄丸完成了建兴帝的吩咐,拿着空药碗就走了。

聂延璋和之前一样,猛烈咳嗽着,一声接一声,陈福听着都心疼。

平康长公主将元若枝带去湖心小筑说话。

其实也没什么说的,哪怕没证据,平康长公主还是怀疑建兴帝给聂延璋下|毒,但这种事,她总不好同元若枝讲,遂有些郁郁寡欢。

元若枝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她与聂延璋相识有些日子了,她一点都不认为是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人。

可他还是每次都老老实实喝着所谓的,治疯病的药。

凉风拂面,平康长公主觉得冷,想去听戏。

元若枝陪她一起过去。

平康长公主是多愁善感之人,听戏又听哭了,哭累了就掺起了瞌睡。

陈福过来给元若枝送点心,是宫里才有的点心样式。

他堆起一脸褶子说:“姑娘,这是太子从宫里带出来的厨子,做点心很有一手,您尝尝。”

元若枝起身道谢。

陈福说:“奴婢只是个下人,姑娘甭对奴婢这般客气。”

元若枝始终没有忘记陈福的身份,同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坐着,而是站着。

“谢谢陈内官。”

平康长公主睡着了,元若枝怕把她吵醒,就移步去了稍显僻静之处。

“冒昧问陈内官一句,黄药官每次煎熬,您都在旁边瞧着吗?”

陈福意会元若枝的问题,他说:“不瞒姑娘说,奴婢也有些内外功夫,他若真有动作,瞒不过奴婢的眼睛。他不可能在奴婢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元若枝沉思着回忆黄丸每一个动作。

可她半点也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陈福这厢送完糕点,就回去同聂延璋复命。

聂延璋面色苍白地靠在罗汉床上,用白色的帕子擦掉嘴角上鲜艳的血迹,竟笑着问:“她当真关心孤的死活?”

陈福说:“奴婢发誓,枝姑娘就是这么说的!”

聂延璋鼻息都很弱,他示意陈福将鸟笼子取下来。

他将吱吱放在掌中把玩,轻轻抚摸它的脑袋,吱吱习惯了主人的抚摸,享受地闭着眼睛,连胡子都愉悦地张开。

聂延璋低声呢喃:“小东西,养久了到底养出点儿良心来了。”

“吱吱,吱吱,吱吱。”

聂延璋听它回应,又笑了一下:“就是有点儿倔,吃软不吃硬。”

元若枝回府之后,心事重重的。

元若灵过来同她说,薛江意上门提亲,大伯父已经应允,她才堪堪回神,恭喜元若灵。

元若灵抱着元若枝哭了。

这件事她太想同人说,却只有元若枝一个人可以说。

元若灵脸上开了花似的灿烂,不由自主在元若枝怀里蹭了蹭,同她撒娇。

她是大房的小女儿,这样撒娇卖乖,再习惯不过了。

元若枝抱着元若灵,觉得很奇妙。

她不是喜欢撒娇的人,但是妹妹同她撒娇,她好像很欢喜。

元若枝忍不住摸了摸元若灵的鬓发,笑着说:“日后你也这样蹭你的夫君?”

元若灵红着脸道:“谁蹭他了!我要把他头发都揪掉。”

元若枝忍俊不禁,问她:“嫁衣开始准备没有?”

元若灵腼腆点头,坐直了身子说:“布料已经选好了,到时候姐姐你帮我选花样子,帮我配线。”

这是元若枝擅长的,她一口答应了。

元若灵约了元若枝出去买绣线。

反正她婚事已定,尤氏就准许她去了。

元若枝与元若灵买绣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件事——太子当街吐血,就在六部衙署门口。

“从礼部一出来就吐了,吐了一碗那么多!”

“我挑货从那边路过,瞧着殿下脸色苍白得吓人!”

“殿下这、这不会是……”

“谁知道呢,反正皇上儿子多,轮不到咱们操心。”

元若枝坐在车中,心神不宁。

更让她不安的事情发生了,魏锋程直接向元家下了通牒,让元家把元若娴接回去。

元永业气得要死,元若娴回来了,元家怎么好处理?

他当着元老夫人的面就大骂:“畜生!要娶的是他,要休的也是他!”

元若枝在旁边听着,默默纠正元永业,魏锋程倒不是要休元若娴,而是想“和离”。

休妻影响元家姑娘家的名声,元若灵婚事在明年,大房第一个不答应。

同样,元若枝的名声若受损,出嫁时候也免不了风言风语。

元家后面也还有好几个小娘子眼看着要长成。

魏锋程到底不想与元家撕破脸,所以明面上一直说是“和离”。

元若娴就是拿捏住这一点,死活不肯离开侯府。

只要她一天在昌平侯府,她一天就是侯夫人。

魏锋程逼急了,才让元家把人接回去。

元老夫人大抵也没想到,魏锋程简直魔障了,她黑着脸斥了一句:“无耻之极!”

元家人沉默着。

大家都在掂量,要不要参魏锋程一本。

若不参,接下来元若枝的婚事,就不顺利了,魏锋程摆明了非要把人娶到手。京城里能娶元若枝的人,有几个敢胆大到与侯府作对?

若参了,男人想丢弃一个女人,理由可太多了。

魏锋程想要脱身不难。

但是元家会变得很难,真撕破脸了,元家要拿整个家族与昌平侯府抗衡吗?元家抗衡得过吗?

事关重大,元家一时半刻也没商量出个准确答案。

元永业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痛地感叹:“怀璧其罪……”

元若枝:“……”

她父亲是说,她就这张脸吸引人么?

玉璧居然还很赞同:“姑娘,奴婢觉得三老爷说得对。”

元若枝无奈笑道:“那我把脸毁了算了。”

玉璧脸都吓白了,连忙说:“姑娘,您别想不开啊!您还要嫁人的!”

元若枝笑道:“放心,还没有到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

若是前一世,魏锋程在宫变里立下从龙之功,的确可以为所欲为。

但这一世,一切都还没发生。

穆国公世子闻争烨,力能扛鼎,百步穿杨,十岁便受封为正四品明威将军,时隔一年,又加授为广威将军。

现已是正三品的昭武将军。

若非他一直随父戍守边关,在京城的威名,能将魏锋程碾得稀碎。

闻争烨前不久随穆国公一同回京述职,暂居京中。

天书之中,闻争烨本该前途无量,成为一代名将。

他却在这一次述职期间,与魏锋程在猎场上争锋,堕马摔断了腿,成了残废。

闻争烨铁骨铮铮,生于沙场,向往沙场。

断了腿他也仍旧没有自暴自弃,而是继续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只可惜,残废就是残废,如何与完人相比。

他不过二十,便壮烈地死在了他生根发芽的沙场。

史书评语短短十二字:茂绩英魂,遗风余烈,千古不散。

却像一颗沙粒一样,淹没在与魏锋程有关的无尽颂章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补更,晚上照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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