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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三十一 画皮(落水)


  我们的对话终于在妈妈宣告她要准备午饭后结束。

  爸爸则吩咐我,将表哥带到姐姐的房间,帮他整理行李,并且在午饭开始前带表哥熟悉周围的环境。

  在表哥面前我假装乖顺地应下爸爸的吩咐,并且主动提出帮他提行李上楼。

  楼梯上,我费力地拖着表哥的行李,颤颤悠悠地向上走去,一边用和善的语气提醒他注意脚下,一边在内心大翻白眼。

  俩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看着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提着重大的行李箱跌跌撞撞爬楼!?

  重大的行李箱吊坠在我手掌中,我渐渐开始感到手臂开始无力。

  但表格此时就在我的正下方前进,为了挽住东道主的面子,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憋着一口气快速地往上走去。

  看着身前的阶梯越来越少,我更是加快脚步往上迈步,就在我即将跨上最后一块台阶时,我突然感到行李箱一沉,整个人就被行李箱拖住,直直往下坠去。

  行李箱的轮子与台阶碰撞出沉闷的撞击声,我一时收不住手,感到箱子就要继续往下坠去。

  突然我感到一个温暖的手覆盖到我的手上,行李箱就稳稳地站立在台阶上,不在向下跌去。

  我狼狈地抬起头,只见表哥嘴角含笑地打量着我,竟是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神情。

  我僵硬地站在他上方的楼梯上,低下的头直接对上了他的微抬的脸,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我面前。

  而他覆盖在我手上的双手传来阵阵的恼人的热度。

  一阵羞愧和无措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直冲我的脑门,然后从我脸上跑散,让我的脸止不住地变红。

  我赶紧将手从他收下抽出,转过头掩饰般指向楼梯拐角处道:“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前面!”

  说完便快速地往前走去,一边开始用双手冷却自己的脸。

  在将他带到房间以后,我有些手足无措,于是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就在我开始在脑中搜索各种理由时。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书包,毫无征兆地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一阵剧烈地疼痛从我手腕中传来,就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扎那样,刺激我每根痛觉神经,我忍不住的叫出声来,想收回手。

  表哥见状急忙道:“别动!“

  然后将原本紧握的手放松,动作轻柔地托住我的手腕,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睛道:“你的手扭伤了,需要冰敷,然后上药。”

  他的手心的温度自手腕下方传来,灼热的温度透过我的皮肤,通过血管流入我的心房,使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低下头快速抽回手道:“楼下有冰袋,我房间有药!”

  说着便急忙地朝门口走去,才向前迈出一步就发现他的身体挡住我前进的路,于是我急忙收回脚步,堪堪地稳住身体才不至于虎撞到他身上。

  我抬起头尴尬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让路于我。

  他的手却就一保持着向上托的姿势,而深邃地眼中似乎出现一丝落寞的影子,但紧紧一眨眼的功夫,他就露出了惯有的暖笑,从容的收回空空的手,侧过身道:“你回房间拿药吧,我去楼下帮你取冰袋。”

  我点了点头,逃跑一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翻找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药箱前,我将药膏取出,随后托住扭伤的右手,试探性地捏了捏手腕。

  一阵轻微地刺疼的确从手腕处传来,但比起刚才针扎般的疼痛,现在的疼痛根本无法相比。

  我诧异的看着已经微微泛红的手腕,回想起楼梯上行李箱掉落的场景,在那之后手腕并没有任何不适或者疼痛。

  难道是表哥握住我手腕的力气过大,或者说......是我下意识的害怕他的触碰。

  可是我为什么要害怕他?

  无端的烦躁感从心底升起,我紧紧地盯住发红的手腕,咬咬牙将左手覆盖到手腕,然后开始慢慢发力,打算直接通过触觉,我验证手是否真的扭伤。

  当我的左手开始越收越紧,我开始感到骨头与韧带相连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酸痛感,但这种痛感并不强烈,就在我继续加强左手的力度时,表哥的声音略带阴沉从背后传来。

  “你想把自己的手捏废吗?”

  我赶紧放开左手,慌张地转过身去,面上带着紧张的神色看向表哥。

  他常带的浅笑消失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眼镜下的神色稍显阴沉。

  我赶紧解释道:“我的手好像没那么疼了,所以我捏着试试看。”

  说完我继续观察着他的表情。只见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极其专注地用毛巾将冰袋包裹起来,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整个冰袋仔细的包入毛巾中。

  包裹完冰袋后,他腾出右手调整了脸上的金丝眼镜,抬起头时依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然后他缓慢地伸出手,将手放到我面前,眼睛注视着我。

  我纠结地看着他伸出的手,再看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他的动作不容抗拒,但他的眼睛似乎柔情似水。

  我僵硬着没有将手伸出,而他也并不着急,右手稳固伸在空中,沉默地等待着。

  我看着眼前还非常陌生的表哥,对他熟稔地动作和表情,感到不适。

  这个表哥有些奇怪!

  我们就这样互相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

  几分钟过去了,我实在受不了着怪异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将内心真实的想法道出:“表哥,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其实比较认生,我可以自己......”

  但不等我说完,他便打断我的话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你对我有所顾虑也是正常的。”

  听完他的话后,我感到放松的同时,又感到一阵歉意涌上心头,或许表哥只是单纯地想帮助我罢了,而我却再三顾忌地推脱他的好意。

  他落寞地将冰袋放到药箱旁边道:“你一只手不方便的话,我还是叫叔叔或者阿姨来帮你吧。”

  说完即刻转身,我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背影,一阵心慌没来由地涌上心头,想到要是就这样让他走了,自己一定会无比后悔,于是赶紧叫住他道:“表哥,还是你帮我冰敷上药吧,我怕爸妈担心!”

  语毕,他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到药箱旁边,拿上冰袋后,示意我坐到床上。

  冰冷地触感从手上传来,一阵麻木的感觉从冰袋接触的皮肤开始蔓延向上。

  从手腕处到手臂,最后我的脸甚至都感到冰袋带来的麻木感。

  我诧异地看着手上被毛巾包裹着的冰袋,以及低头认真替我冰敷的表哥。

  心中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无论是对冰袋带来的触感还是表哥的行为......

  冰敷过后,他开始为我上药,药膏刺激的味道从他指腹传来,他均匀地将药膏抹到我的手腕上,神情很是专注,而动作也非常轻柔。

  就在他开始用修长的手指揉捏我手腕的韧带时。

  我清晰地赶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我手腕处传来,细细密密地针扎感从慢慢传到我的心窝,我再也忍不住地收回了手。

  他抬起头,眼带笑意道:“你怕疼吗?”

  我揉了揉手,不要意思的点了点,为自己的怕疼而感到丢脸。

  他却突然伸手,然后捏住我的手,继续开始用力地揉捏。

  我被他猝不及防地动作惊到,随后就感到一阵疼痛自手腕处蔓延。

  我赶紧挣扎着想将手抽回,但他却死死钳住我的手,无视我的挣扎继续手上的动作。

  然后抢在我发声之前循循善诱道:“好好按摩,你的手才会好的更快。”

  我无奈地吞下口中骂人的话,强忍住疼痛。

  随着他手劲的加大,疼痛中我仿佛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就在我以为自己的手就要这样断裂时,妈妈提醒吃饭的声音犹如天籁般自楼下响起。

  我赶紧抽回手道:“表哥,我觉得我不疼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见状,他抬起头目光注视我的眼睛,我立刻感到有些心虚,但面色依旧保持着正常。

  片刻后我们来到了楼下,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美食。

  我拿起筷子向眼前的糖醋里脊夹去,随着我的手的动作,一阵尖锐地疼痛从我手腕传来。

  我倒吸以后冷气,松开筷子和夹着的里脊,握住颤抖的右手。

  筷子正好掉到表哥碗上,碰撞出清脆地声响,而里脊竟然稳稳地掉入他碗中。

  我尴尬地看向爸妈错愕的表情,解释道:“我的手扭到了。”

  表哥见状立刻帮我圆场道:“我正好想吃糖醋里脊呢。”说完从容将碗中的里脊夹起,放入嘴中。

  妈妈速快地反映过来,将掉在表哥碗边的筷子捡起,换了一个勺子给我道:“手没事吧,吃完饭去看医生吧!”

  我接过勺子,飞快考量着去医院的事情,想着手腕的疼痛竟然影响到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应该立刻去医院检查;但随即又想到表哥已经为我上过药,要是马上答应去医院会让表哥难堪。

  了。”

  于是我闷闷不乐地回答:“明天再说吧,已经冰敷上过药”

  短短的一顿饭的时间,我开始担忧自己的手腕,从毫无感觉到疼痛加重,不过片刻,自己的手究竟是扭伤的还是......

  晚饭过后,我被爸妈吩咐带表哥去附近逛逛。

  我无精打采地走在他的面前,糊弄般地为他介绍了附近的店面以及道路情况。

  就在我打算往回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不远处响起,我转过头发现竟然是长年未见的朋友。

  我赶紧向她打了招呼,并示意表哥等我一会儿,然后就走到朋友前面,与她简单聊上几句,她还邀请我们一起前往水库边散步。

  水库边,一阵微风拂过,深蓝的天边渐渐出现一轮弯月,我心情大好的呼吸着湖边的空气。

  朋友不经意地凑近我耳边,伸手指向我身侧,神秘道:“你快看,你不觉得你表哥这样很欲吗!?”

  我好奇地转过头去,他的双手随意地搭在裤袋中,脸上的眼镜不知何时被取下。

  他的眉毛舒张开来,眼睛轻轻合上,在微风吹拂中,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动起来,暮色将他白皙的肤色衬得唯美和脆弱。

  而他修长的脖子和微露的锁骨使他又增添了一副魅惑的风情。

  我沉迷在眼前的美色中难以自拔,忽然他的睫毛一颤,那双深邃地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柔情,明媚的双眼似乎在对着谁述说着情意。

  朋友赶紧拉了拉我的手,兴奋地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他在看你呢!”

  我冷不丁地回过神来,发现他正注视着我,而他眼中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我突然意识到从他睁眼以后,注视着的人一直是我。

  我慌张地低下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惊慌不已,这有可能吗?

  朋友的惊呼声音从我身边传来,她伸手指向坝脚处,昏暗的水库坝边趴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们赶紧上前凑近看去,竟然是一个莫约十来岁小孩,正费力地扒在陡峭的水坝边缘,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水中,随着湖水的波动,撞击着石头。

  我掏出手机赶紧拨打了110与120,然后急忙地走到大坝上方,自上而下的观察孩子的情况。

  我发现孩子的眼睛半睁着,他的手扒在大坝边缘突起的石头上,身体随着湖水拍打在大坝上,手上已经伤痕累累,而且浑身也泡的发肿。

  我赶紧朝他的方向大叫,想要询问他的情况,但是孩子似乎太过虚弱,没有任何力气回答我。

  就在这时一个大浪拍打了过来,他重重地撞上石壁,原本半睁的眼睛闭了起来。

  我惊慌对朋友和表哥道:“他好像晕过去了,要是被卷入水中就完了!”

  朋友开始急得跺脚,表哥则问道:“这附近有没有人家,喊些熟悉水性或者工具来,或许能够在警察赶来前将他救下。”

  我快速冷静下来,立刻想到从这里出发到达最近的人家回来大概需要15分钟,于是赶紧告诉朋友让她找人帮忙,而我留在这里以便接应警车和救护车。

  朋友二话不说地往下跑去,我开始在大坝边缘寻找一些有用的工具,忽然一艘破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一只破旧的木船正搁浅在沙上,而船上似乎绑着一只求生圈。

  我指向湖边,急忙对表哥道:“那边有救生圈和绳子,你先看着孩子,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飞快往湖边跑去,湖边被一些网拦住,我摸索着找到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湿滑的沙陷入鞋内,逐渐变黑的天色,使我看不太清脚下的路。

  我着急地向前迈步,突然感到重心不稳,整个踩进了一个深坑中,脚和身子一下没了冷冰的湖水中。

  我惊慌子扑腾了一下,感到脚已经踩到了底,赶紧松出一口气,摸索到船上。

  我站在破船上快速地将绳子解开,然后拖着救生圈和绳子爬出破洞。

  天色渐黑,我拖着湿哒哒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一刻不停地往表哥那里跑去。

  跑到表哥那里时,我赶紧询问表哥孩子的情况,表哥看着我皱眉道:“他晕过去了,气息很弱,大浪再打过来,怕是......”

  我探下头寻找孩子的身影,抬起头看着表哥道:“你会游泳吗?”

  只见表哥再次蹙紧好看的眉,没有回答。

  我心中了然,于是将手中的绳子递给表哥道:“你拉着绳子,我下去,至少把救生圈给他戴上!”

  表哥接过绳子,张开口但最终都没有说出一个字眼来。

  我将绳子绑在身上,右手圈住救生圈,开始沿着陡峭的坝面向下滑去,沾了水的鞋面变得异常的滑。

  所以我下去的速度非常的快,有好几次差点滑倒,幸好身上带着绳子。

  片刻,我就在来到了孩子的前方,坝边的湖水随浪拍打到我的脚面,我站稳脚跟,慢慢蹲下身子。

  就在我即将伸手碰到孩子时,一个大浪拍打了过来,无情地将孩子拍到石面,发出沉重的撞击声。

  而他原本抓紧石头的手也因此松开,整个人松松地趴在坝边。

  一定要在下一个浪打过来前,将孩子拉住!

  就在我弯腰向下时,我突然感到腰上的拉力消失。

  随即感到重心不稳地往下扑去,眼见就要滑入水中,我伸手扒住一块石头,堪堪稳住身形。

  然后我就看到绳子从上方掉落下来,随波漂浮一阵,开始慢慢沉入水中。

  我急忙将腰上的绳子解开,眼见整个绳子没入湖中消失不见。

  要是刚才没有抓住石头,我一定会跟这根绳子一样沉入湖中,我抬起头寻找表哥的身影。

  但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心想也许是夜色太黑也许是角度的原因。

  于是我对着表哥的方向大喊道:“表哥,我没事!”

  然后费力地移动到孩子的身边,将救生圈套到他身上。

  然后站稳脚跟,左手抓着大坝上突出的石头,右手紧紧拉住救生圈,等待救援的到来。

  冰冷地湖水拍打在我的身上,周围越来越黑,我听到耳边浪花的拍打声,却看不清脚下的情况。

  渐渐的我开始感到右手传来剧烈的疼痛,我费力地拉紧手中的救生圈。

  疼痛从手腕处蔓延至全身,我甚至听到右手发出阵阵骨裂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使我浑身冒汗,在冰冷的湖水和黏腻地汗水中,我绝望闭上眼睛,内心起祈祷着救援人员的到来。

  良久我开始听到身边传来人声,一个个灯光打到我的身上,上方传来众多的呼叫声。

  然后我感到自己被人拉住,身体被拖离冰冷地湖水,而我的终于无力地垂下。

  模糊中似乎看到表哥焦急地神情,又似乎看到他毫不在乎的表情。

  我费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他的脸,但很快我就感到自己沉入一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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