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是我的入职申请书。”在一间办公室内，一个穿戴整齐，黑色短发的男人恭敬地把一个信封递给办公桌后面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人。
“当个清洁工还写入职申请书，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人了。”白衬衫男人对着求职者笑道。
“没办法，入乡随俗嘛。”求职者嘴角一扬，随意说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样显得正式点。”求职者憨厚一笑。
“噢，”男人点了点头，“是挺正式的啊，不管做哪一行，对自己的工作都要重视，即使是做清洁工也是这样，职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嗯。”求职者眼里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光芒，背也微微挺直了。
“申请书上说你被十几家学校拒绝过，原因是你清洁工作效率太慢了，”男人哑然失笑，“你这么诚实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啊，别人都是抢着说自己工作效率高，你倒是开始贬低自己了。”
“校长，我也不瞒您，我的工作效率真的很慢。”求职者认真地说道。
“嗯。”校长扶了一下眼镜，继续看着申请书，又抬起头来打量眼前这个穿着很是简朴的小伙子，问：“你的年龄不是很大吧，怎么不去上学啊？”
“家里贫困，还要供弟弟妹妹吃穿和上学，我这个做大哥的，只好出来打工了。”
“是这样啊，”校长点点头，“那社会上工作这么多，你为什么要选择清洁工呢，这种工作可不是一个年轻小伙子能受得了的啊，很苦很累的。”
“我从小就很喜欢读书，但是奈何家庭条件不好，于是我就想不如来学校找份工作，也许还能偷着听几节课，来学校工作总不可能当老师，只好来当清洁工了。”男人摸了摸头，腼腆笑笑。
校长再次点点头：“你的申请书我看了，你的人我也看了，我觉得很不错，我明天就让人给你发工作服，你明天就来上班吧，”校长站起来，“有一点我得先说在前头，我们学校以前的清洁工是一对老夫妇，但是他们工作是在太不认真，我只好把他们辞退了，我们学校的工作不是让人养老的，你得有这个觉悟，我不介意你打扫得慢，但是必须要干净。”
“是。”
“至于偷听几节课，我允许你工作之余可以去图书馆看书，平时打扫卫生的时候也可以在窗外看看，但是别打扰到老师和学生，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谢谢校长！”
“嗯，你回去吧，明天九点来三楼。你信上说对于工资没有太大要求是吧，那我就按标准工资给你发，可以吗？”
“绰绰有余，校长。”求职者笑道。
“好，你去吧。”
求职者再次鞠躬，转身就走。
“哦对了，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你这申请书上也没写。”
求职者背对着校长，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叫乌夜啼。”
“乌夜啼，真是古怪的名字啊。”校长念叨着。
“因为我是半夜出生的，夜半啼哭，所以我的父母给我取名，乌夜啼。”
“噢。”
乌夜啼打开门，门外强烈的阳光照在乌夜啼身上，校长只觉得连阳光似乎都黯淡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恢复成刺眼的金光。
……
第二天，私立一中东大门。
乌夜啼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脚步轻快地走向他的新岗位，私立一中的清洁工。
乌夜啼的样貌算不上出众，甚至是多看几眼都记不住的大众脸，但是他的皮肤细腻，脸上时常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会对每一个人看他的人微笑致意，这样的男生出现在一所中学的门口，总是会有女生多看几眼，然后忍不住和小伙伴讨论。
乌夜啼正要从大门直接进去，一直站在校门口的值日老师拦住他：“同学，你怎么不穿校服啊？”
“老师好，我不是学生。”乌夜啼微笑。
值日老师奇怪地看着他：“家长进校请去保安室登记。”
“我也不是家长，我是学校新来的清洁工，今天第一天上班，没有工作服和工作证，校长说让我直接进去。”
值日老师看着长得就像学生的年轻人一直笑啊笑啊，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是学校的清洁工，这种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来当清洁工这种又苦又累的工作呢？
“抱歉，我觉得你像个没穿校服的学生，我不能让你进去，你告诉我你是哪个年段哪个班的。”值日老师摇摇头，掏出了本子，不让乌夜啼进去。
这下轮到乌夜啼难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洁工身份。
“文国，让他进去吧。”浑厚的男声从值日老师背后传来。
“校长？”那个叫文国的老师看着拍了拍自己肩膀的校长，有点惊讶。
“这孩子确实是新来的清洁工，”校长向文国介绍乌夜啼，然后又向乌夜啼介绍：“这是我们学校的文国老师，做事情比较认真，你不要太介意，想不到你来这么早啊。”
“我没有介意，我想早点来干活。”乌夜啼还是微笑，从他那阳光般温暖的微笑中确实看不出来他会介意。
“那就好，我带你去总务处吧，文国你继续值日吧。”
……
总务处。
“校长，您怎么来了啊。”总务处办公室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之前的清洁工不是被我辞退了吗，这不，又招了一个，我带他来领取工作服和工具。”
乌夜啼对总务处的负责人微笑致意。
“没想到这么快就招到了啊，保管室的人前几天刚把东西送过来。”总务处的李老师知道自家校长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带一个来领取东西倒也没有很惊讶。
校长点点头，对乌夜啼说：“你现在就可以正式上班了，该清扫的范围昨天也已经给过你文件了。”
“好的，校长再见。”乌夜啼去角落提起他的工具和工作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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