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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矿物过敏


阮翊文在救护车上就缓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的下一秒就是坐了起来,对着一旁的医护和李诺说要下车。

医护懵了,大概没什么机会在救护车上看到刚醒就要下车的病人。

李诺扯着嗓子吼他:“你有毛病啊,你刚厥过去半个多小时,这就下车?”

“我要下车,我不去医院,我没事。”阮翊文腿垂在病床上。

李诺看着他的脚,“别想了你没鞋子,我们抬你下来的。”

阮翊文铁了心要下车,他现在见到的任何一个人,他都觉得人家看到了那场直播,以为人家要笑话他孬种,懦夫。

阮翊文脚直接踩在了冰凉的地上,“我要下车。”

“你这不医闹吗?”李诺瞪他。

“我不是,我家里有急事,大哥你行行好,我真得回家。”阮翊文开始口不择言。

医护很为难:“我怎么不行好了…”

李诺走过去捂阮翊文嘴,“别闹了祖宗。”

阮翊文扳开他的手,“我没闹,我真的有事,让我回家。”

李诺也摸不准他说的什么急事,但阮翊文脸色确实不好,说不上是刚才晕厥的问题,还是他现在着急的问题。

阮翊文委屈巴巴的看着李诺,好像下一秒就要情绪失控。

“好吧,抱歉了医生,能停车的地方放我们下去吧。”

下了车李诺给阮翊文打了车先进去,自己在医护的指导下付账单。

一回头发现出租车走了,阮翊文没等他。

阮翊文又恢复了冷漠状态,对所有人都很冷淡,极度冷淡,几乎一言不发。

这件事的热度太大,团队干脆直接把阮翊文的歌发了。

问阮翊文的意见时,阮翊文只说好。

张弛最近有几科考试,没办法赶回来。阮翊文不让李诺把自己晕倒的事告诉张弛。

但李诺很想说,他大概能猜到阮翊文就是因为那场直播晕倒的,他比张弛更了解阮翊文。

他知道阮翊文的要强和自卑。

阮翊文的过分要强最早的端倪可以追溯到很远。

那时候李诺跟他一起上马术课,有个孩子总是故意炫技,偶尔还会在中途休息时,朝他们做鬼脸。

阮翊文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骑上马后就会跟那个小孩较劲,他那时候比那个孩子矮整整一头,但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挑衅。

一对一硬刚的时候他从来不怂,但他也很识时务,反抗不了的时候也会忍气吞声。

李诺觉得张弛不会忍气吞声,他虽然对张弛的了解不多,但是在有限的了解里他觉得张弛是个任何时候都不肯忍气吞声的人。

过度自我让张弛看起来很无畏,哪怕头破血流也不会服软的那种人。

李诺一点都不奇怪阮翊文会爱上张弛。

李诺还是把这件事告诉张弛了,他想帮帮自己的好兄弟,他想让张弛能理解阮翊文的易折。

“elvin那天晕倒了,就是你跟余典直播那天。”

张弛反问:“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elvin不许我说,我以为你团队的人会告诉你。”

张弛懊恼的锤了自己脑袋一下,“我跟他们说了我最近考试,没事儿别打扰我。”

李诺脸色凛冽起来,“没事儿?我希望你能把elvin的事儿当事儿。”

“我当然!”张弛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不在意他吗?”

“我不想跟你聊这个问题,大家又不是小孩儿了,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但我希望你跟elvin谈恋爱就好好谈,别做没心没肺的渣男。”

“不用你教我。”张弛很生气。

李诺能理解张弛的生气,“我看不上你这么自我的人,我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看别人,看看elvin,沟通不会吗?长嘴干嘛的,别全靠你自己臆想行吗?”

张弛觉沉默,“知道了。”

李诺挂了电话,心里骂张弛傻-逼。

但他不会干涉阮翊文的感情,他们多年好朋友,都不是那种会干涉对方感情的人。

张弛打给阮翊文,两个人隔着屏幕相对无言。

阮翊文不试图让张弛理解自己,自暴自弃的敷衍他:“谢了。”

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感谢,反倒因为张弛十分困扰,阮斯元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询问当时的细节。

“抱歉,当时我年纪太小不成熟。”张弛很沮丧。

阮翊文撇撇嘴没说什么,他懒得敲醒张弛的英雄梦。

“什么时候考完试。”

“快了,你要去参加颁奖礼吗?我听说你有两项提名。”张弛问他,“有点羡慕你。”

阮翊文恍然想起,张弛最初的梦想不是演员,就算他现在很成功,成为了年轻的影帝。但这毕竟不是他梦想。

他练习唱跳很多年,是要当偶像的。

可是阴差阳错,原来他还是羡慕自己这份职业的。

又换成阮翊文道歉:“抱歉,我当时也年纪小不成熟…”

“别这么说。”张弛把手机拿的近了点,“我很想你。”

阮翊文终于露出一点微笑,“哦。”

“就只是哦一声?”

阮翊文又笑了一下,“谢谢。”

“你不想我吗?”张弛问的很真诚,好像真的不知道答案。

“想的,那你早点回来。”

“颁奖礼那天我有考试,可能当天回去,可能第二天回去,快了。”

张弛觉得有点遗憾,“唉,可能看不见你在台上领奖了。”

“没什么好看的,也不一定得奖。”

“肯定会得奖啊,你的歌我听了,好不容易拿到的demo。”

阮翊文有点不好意思,“你早听了啊。”

“对啊,你刚做完我就拿到demo了,以为我超前听到的,结果没过几天直接公开了。”

“得益于你的热度。”阮翊文随口一说,张弛却觉得阮翊文在讽刺他。

“抱歉啊,当时没忍住,是不是打乱了你的发歌计划?”

“没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阮翊文觉得张弛需要道歉,但不是因为打乱了他的发歌计划,而是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

两个人聊了很久,后来张弛说自己今晚没回公寓,是住在宿舍,室友已经睡着了,所以先不说了。

阮翊文说好的,张弛却看着屏幕舍不得挂掉,阮翊文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就主动挂掉了。

阮翊文刚想睡觉,就听到了外边监控的声音,出了房间就看到阮斯元和尚云辞刚好开门进来。

尚云辞大大咧咧的跟他打招呼:“晚上好啊elvin,我们不请而来了。”

尚云辞还抱着狗狗,阮斯元提着很多购物袋。

“我们点了一些食物,云辞饿了。”阮斯元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又问:“李诺呢?”

“他今晚出去约会了。”阮翊文摊摊手。

“好吧。”尚云辞把狗狗给阮翊文抱,狗狗挣扎一下自己跳到地上撒欢去了。

“我们才出差回来,家都没回就来你这儿了。”尚云辞坐在地毯上拆外卖盒。

很随意的问他,“最近过的怎么样?”

阮翊文看了看正注视着他的阮斯元,就知道这个问题是他们两个来的路上商量好的,既想问问他最近的事对他有没有影响,又不敢问的太直接。

“挺好的,睡的太少了脖子有点痛。”阮翊文避重就轻。

“哦,那多睡一点,给你放几天假?”尚云辞问他。

“我这两天不一直闲着呢么,从做完歌开始就闲着。”

阮斯元拆开一份煎鱼肉先给尚云辞,又拆开一份给阮翊文,“新歌不错哦,我有听。”

这话要是放在三年前,阮翊文绝对会很开心,还会有点受宠若惊的跟着继续聊下去。

但是现在的他没什么感觉,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

三个人吃着东西聊了一会儿,狗狗也凑过来躺在阮翊文腿上睡觉。

阮斯元还是提起了张弛,“张弛这小子对朋友挺仗义的。”

阮翊文想说不是的,对朋友仗不仗义他没见过,但是对他仗义可不是因为朋友,而是男朋友。

“听说他团队当时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他看到了都不接,骂完余典关了直播才给回。”

阮翊文点点头:“嗯,他对我不错的。”

或许现在是个说出来的好机会,说出来自己和张弛的关系,让阮斯元接受他们老阮家要从他们这一代开始绝后。

可能也没什么,阮斯元应该很快就能接受吧,毕竟他从小在封家长大,大概对阮这个姓氏也没什么感情。

“我…”

阮斯元跟他同时开口:“你没交个女朋友?”

阮翊文:“…没有。”

尚云辞费力的拆了一下小龙虾的盖子,又去喊阮斯元:“元儿帮我拆一下,我没有指甲。”

“好的你放下我来搞。”阮斯元立刻放下筷子去帮尚云辞拆外卖盒。

阮翊文看了一眼尚云辞,发现尚云辞也在看他。

尚云辞朝他点点头,他明白尚云辞是怕他现在不想说,所以帮他转移了话题。

“有时间可以请张弛来家里吃饭,我是说去我们那边,我也很想认识一下你的朋友,我是你哥,总不能对你的人际关系一无所知吧。”

阮斯元似乎真的在关心他。

阮翊文挑挑眉“嗯。”

日记12月10日

他们说我是会发光的水晶

爸爸说我人生会永远清明

可某年某月我看着发光体离我远去

我才意识到自己黯淡无光不过是块沙砾

我哭泣,我悲戚,我错过我发光体的葬礼

我大概是只趋光蝴蝶

带着飞蛾扑火的勇气盲目飘洋不怕泯灭

我不屑追逐星星却永远在向往光明

可某月某天被陨石击落在人间尝到凛冽

我闯进了一条轨道扰乱了谁的人生

满地残肢碎片和他满眼的愣

我勉强组装自己成型混在银河中

终于有天那颗恒星也对我释放光明

沙砾也充当星星被人追捧

夜深人静时我想起那个星星的森林

多少颗升上天空又多少颗变成海底幽灵

那个洗冷水澡的男孩我不会忘记你

那个被泼的满身汤汁的小丑现在很得体

那地板上的碎发被吹起

那满座的鸡犬也被放弃

我登上那五分之一又放弃的意义

我无法做到笑谈起

亲爱的男孩,我怎样才不算背叛你

我能理解规则的意义甚至顺从

但请记得我曾经对此不赞同

我拼尽全力磨平棱角混入其中

得道升天后又奋力找寻最初的衷

兜兜转转也不过想回到回不去的原点

如果重来一次我多么希望这两年慢一点

我不要什么发光体

因为恒星不会属于我自己

我宁可当一颗渺小的沙砾

——阮翊文《矿物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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