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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市井童谣


  
第二日,沈长治以京城传来密旨的名义,将廖文城以及与之交好的四人,一同邀约至沈老将军驻地。
沈长久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廖文城在仍图镇一直以皇帝亲信自居,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故此并未多加防备,准时赴约。
与廖文城一向交好,为廖文城马首是瞻的张山,王尔,李思,冯武,见廖文城欣然前往,自然是跟随的。
五人皆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做派,哪里会觉得在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会有人谋害皇上亲信。
沈长久见廖文城一行已来到门前,便让三弟沈长安出门迎接。廖文城一行大摇大摆的进了前厅,沈老将军在上座,并未起身。
沈长治起身抱拳道:“廖大人,别来无恙。”
廖文城抱拳回礼,神气十足的说道:“不知沈老将军唤我等前来,有何指教啊?”
沈长久马上接话道:“廖大人,家父已备好酒席,我们还是边吃边说吧。廖大人请。”
说完,沈长久在前面带路,众人移至偏厅用膳。廖文城并未起疑,在他看来,定是沈氏父子有求与他,故而欣然入席。
沈老将军坐在了主位,沈家三位少将军分别坐在了廖文城等人的中间。廖文城看到这一桌上好的酒菜,心中更是笃定,沈氏父子有求于己。
沈老将军首先敬酒:“各位同僚,承蒙皇恩,我等在此一聚,大家同饮此杯。”说完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便一同饮下杯中酒。
廖文城刚吃了两口菜,沈长治便端起酒杯道:“廖大人,感谢廖大人多年来对我沈氏父子的照拂,日后还望廖大人多在陛下,面前替我父子美言啊。”
廖文城心下一时得意,他本还在想这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没成想沈长治这么沉不住气,这就露馅了。“哎呀,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的嘛,将军言重了。”
如此客套两句,廖文城便将酒一口饮尽,还有这么多好菜等着他呢。
沈长久见机行事,也急忙跟着端起酒杯,向随行的其他四人敬酒。四人也均乐呵呵的饮下。本来听说沈老将军邀约,心底难免有些忐忑,如今看那沈长治对廖文城阿谀奉承的样子,他们自是有了熊胆。
可沈长治不过就是笑了两下,也不知怎的,到他们眼里到变成阿谀奉承了。
几杯酒下肚,廖文城等人意识稍微有些模糊,但还算清醒,廖文城看向沈长治,开口道:“少将军说有皇上密旨,到底是什么密旨?”
沈长治看了一眼父亲,只听沈老将军开口说道:“先皇是被当今皇上毒害的,当年的传位诏书已经现世,皇位是传给安庆王的,我等竭尽全力也要完成先皇遗命,诸位大人,暂时要委屈一下你们了。”
沈老将军嘴上说得诚恳,眼底的轻蔑却一丝也不收敛。他沈家均是赤诚之人,不懂什么算计,只知道保家卫国,到头来却被如此忌惮,怎能不怒。
沈家三兄弟面不改色的该吃吃,该喝喝。沈长治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这种人笑比上阵杀敌可难多了,赶紧喝口酒压压恶心劲。
廖文城等人听完,目瞪口呆,大惊失色。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沈老将军向大儿子沈长治点了点头。廖文城等人,被带到了后院的密室里,软禁了起来。计划非常顺利,仍图边境十万大军,已全部在沈老将军一人掌控之下。
汴京皇宫大殿之上
原本这早朝时间,理应是众大臣纷纷上奏才是。然而近日由于那市井童谣,惹的萧承炎又是火冒三丈,每日早朝,不是骂人,就是杀人。众大臣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都怕一言不合惹火烧身。
因此,这一日的早朝,气氛诡异,大殿上噤若寒蝉,众大臣大气都不敢喘。
萧承炎端坐于殿上,看着下首一干大臣,问道:“哪位爱卿给朕说说这市井童谣从何而起?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殿上依旧鸦雀无声。
萧承炎看向丞相——严淳,这严丞相可是皇上的岳丈,萧承炎能够顺利登基,这位严丞相功不可没。严淳多年来在朝中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能够辅佐萧承炎顺利登上帝位。
然而这些年,他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如今严淳在朝中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年来严淳倒卖官职结党营私,萧承炎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要不触碰到自己的底线,萧承炎也懒得理他,帝王权术在于制衡,萧承炎同时也是利用严淳铲除先皇旧部和异己罢了。
如今这乱局,萧承炎本想严淳能够主动分忧,然而没想到这个老狐狸也跟着装傻充楞。
严淳感觉到了皇上投过来的目光,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便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不过是市井流言,孩童们的戏说之词。皇上不必忧虑,微臣今日起亲自到坊间查探。定将此事查个水漏石出,请陛下宽心。”
萧承炎不咸不淡的说道:“朕给你三日时间,必要给我查个结果出来。退朝!”
严淳低头行礼紧忙道:“臣遵旨。”
萧承炎拂袖而去。
大殿上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众大臣松了口气,纷纷向严淳行礼:“哎呀,方才多亏了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啊!”众人一边吹捧着严淳,一边疾步退出大殿。
严淳与众大臣嘴里打着哈哈,心里直骂娘。三日之内,叫他如何查出个结果,偌大个汴京城,谈何容易。莫非是想卸磨杀驴不成,那也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么一想,又觉得不恰当,哪有把自己比成驴的。严淳越想越气,索性快步离去,不再搭理身后的朝中大臣。
严淳回到府中,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刚进严府花园就看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严青山正在花园的凉亭中,与一众狐朋狗友,吹天坎地,吃喝玩乐。
这个严青山,仗着自己父亲是国丈爷,姐姐是当朝皇后,整日不学无术,笼络了一群纨绔子弟,闲来无事便是吃喝玩乐。
当年严夫人生了女儿严青雯后,一直想再生个儿子。可惜就是不得所愿,不知看了多少名医,吃了多少副偏方,这才有了严青山。
严夫人老来得子,自然是对这个小儿子是百般宠溺,言听计从。有道是:慈母多败儿,一点都不假。
平日里严青山胡闹惯了,严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刚在朝中受了气,正无处发泄,看到花园里正吃喝玩乐的严青山,气不打一处来。
严淳直奔凉亭,冲上前就给了严青山一记耳光,怒骂道:“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不学无术。”
骂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纨绔子弟,大吼道:“都给我滚!”
几人都是丞相府的“熟客”,再怎么玩闹也没见丞相发过这么大的火,吓的酒劲早已醒了大半,连爬带滚的跑出了丞相府。
严夫人在前厅饮茶,远远的看到儿子挨打了,这可了得,急忙向花园疾步走去。瞧着严青山高高肿起的脸,心疼的不得了:“儿子,你这是因何惹你父亲生气了?”
严青山捂着脸说道:“母亲,我什么都没做,父亲回来就打了孩儿。我与朋友们正在吟诗作对,何来惹怒父亲一说?”
严淳在气头上,听到严青山狡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还敢狡辩,你看看你已经多大的人了,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让你参加科考,你什么都考不上,好不容易给你在朝中某了个职位,你只一天便不去了,我要你这个儿子何用?”
严青山还是第一次在狐朋狗友面前如此没有面子,所幸也撕破脸的与父亲争了起来:“父亲还好意思提给我在朝中某的职位,工部侍郎,说起来好听,其实是让我看管工部库房。我可不去当看门狗。”
严淳听完,简直气的发疯:“你知不知道,这个位子朝中多少人眼馋,也就你这个不争气的逆子把珍珠当鱼目!”
严青山不屑:“谁爱当看门狗谁当,反正儿子就是看不上!”
严淳见严青山还敢顶嘴,气的险些说不出话来,抬起手便要打。严夫人死死的抱住了严淳哭喊着:“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啊!”
严淳怒骂道:“都是你把他宠成这样,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能干什么?”
严青山知道母亲给他撑腰,继续争辩道:“父亲怎么知我什么都干不了,你有让我做过什么?”
严夫人跟着道:“是啊老爷,您平日里也不曾让青山辅佐你,如今也不能全怪儿子啊。”
严青山见父亲有些动摇,接着说道:“父亲今日是在朝中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却将气都出在了孩儿身上。”
听闻此言,严淳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只叹了口气道:“皇上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要我如何是好啊。”
这等小事再如何也不应该让他一个丞相亲自来查,想来是皇帝在怀疑自己。若是不能给他个满意的答复,恐怕会惹火上身。
一臣不事二主,既然选择扶持萧承炎,那不必要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闹掰的好。刚刚自己一气之下的念头实在有些鲁莽了。
这么多年来,严青山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垂头丧气,愁眉不展的样子。
严青山到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追问道:“父亲到底是何事?说与孩儿听听,或许孩儿真能帮父亲解困也说不定呢。”
严夫人也赶紧帮儿子打圆场说道:“是啊老爷,您说说看,或许青山还真能帮上老爷呢。”
严淳想了想,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在凉亭坐了下来,怅然若失的说道:“近日京城到处传唱的那首童谣,皇上知道后震怒。前有弑父杀弟的谣言,现在又是童谣满街。哎!皇上命我三日之内,查清楚所唱童谣到底是何来历。”
严夫人一脸疑惑的问道:“老爷说的什么童谣啊?”
严淳不耐烦的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整日不出门,怎会知道。”
严青山急忙给母亲解释道:“哎呀,母亲,就是近日来京城的孩童们都在唱:潇潇天下,成也潇潇,败也潇潇,天意难为,天命所归,天下潇潇。”
严夫人听完,一脸的懵圈,目不转睛的看向严淳,问道:“老爷,这童谣有何不妥啊?”
严淳说道:“哎!我们这位皇帝,疑心病太重了。他始终认为这首童谣就是有人蓄意为之,这才让我查的。”
严青山,想了想脑子里还真有了主意,开口道:“父亲不必忧心,孩儿这就出去帮父亲查清楚。不用三日,今日便可。”
严淳匪夷所思的看着严青山,严青山不理会父亲的目光,微笑着向门口走去,严青山在门口叫了府中几名家丁,便带着一起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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