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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何苦


“你二姐……”青儿气道:“……我实在无法理解……”三娘擦着泪水:“她为什么要污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青儿道:“一定是这酒……这酒有问题!(可见娜仁托娅的心机)”三娘反问:“可我喝了却丝毫无事呀。”青儿诧异:“你且回忆回忆,喝酒前,可曾吃过其他东西?”三娘只是摇头:“我……我记不清了。”青儿皱起眉:“你再好好想想。”

此时,只见娜仁托娅踏步而来,她掀帘入帐,见三娘一脸泪水,急忙假惺惺地上前安慰:“好妹妹,你还在哭呢?姐姐出言重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啊。”青儿冷冷道:“你说那些话,究竟是何意思?”娜仁托娅狠狠瞥了青儿一眼:“不许你挑拨我和妹妹。”青儿不屑一笑:“人在做,天在看。”娜仁托娅装作一脸无辜,诡辩道:“好妹妹,姐姐这样做,是想……是想让你能早日回家,早日回宁远。”三娘沉默着,娜仁托娅继续道:“是,是姐姐不好,才会讲出那些话。可是,姐姐也是为了你呀。”青儿责怨道:“为了让她早日回家,你就能如此污蔑她,抹黑她,是这样吗?”娜仁托娅含着泪,对青儿吼道:“你知道什么,要想他彻底忘记,必须彻底心死!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吗!”三娘一言不发。

娜仁托娅来到三娘身旁,不禁抽泣,假做求情:“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姐姐真的很后悔,希望能得到你和长生天的原谅。”三娘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软道:“二姐,你……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娜仁托娅顺势道:“你要是不原谅我,我是不会走的。对不起,妹妹。”青儿见三娘心软,不禁道:“三娘,她在狡辩。你……你不能这么算了,不能轻易地原谅她。”

三娘的心,早已乱成一团,她哭着跑出帐子,骑上马,挥鞭而去。娜仁托娅在她身后追喊道:“妹妹,妹妹……”青儿道:“你别追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娜仁托娅转身责备:“你为何要挑拨我和三娘。”青儿抑制着心中的愤怒:“真是个巧言善辩的女子!这几日,三娘天天在我面前说你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娜仁托娅没再回青儿,她望着远去的三娘,心念愧疚:“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三妹,原谅我,总有一天,我会向格根解释清楚……”青儿转身离开:“你若还认她这个妹妹,就想想如何弥补她吧。

汉人营,不远处。

“是三娘,驾!驾!”只见徐盛御马而来:“三娘。”三娘方回过神,喃喃自问:“我……我怎么到这儿来了?”徐盛凑近,见她一脸泪水,心急道:“你怎么了?”三娘只是轻描淡写道:“没事,眼睛进沙了,疼的厉害。”她说完,沉默了。徐盛静静跟着她,守护在她身旁。

许久之后,三娘拭了拭泪水,她转过头,对徐盛微微一笑:“徐盛,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宁远。”徐盛道:“这儿不适合你。”三娘抬起头,望着天空,眼睛又湿润起来:“嗯,反正没人会在乎我。”徐盛随即道:“我在乎。”泪水又顺着三娘的脸颊流了下来。徐盛道:“我就很在意你。”委屈怜楚的三娘望向徐盛,她收起泪水,轻轻一笑,嫌弃道:“谁要你在意了。”她下马行走,徐盛亦下马而行。三娘道:“别以为我哭了,我只是眼里进沙子了。”徐盛道:“眼里的沙可以去掉,心里的沙子却很难扫净。凡事都不要太在意,很多人,很多事,其实都不值流眼泪。”

又过了许久,三娘不禁道:“看不出来啊,你也会哄女孩子。”徐盛道:“我只是在安慰你。”三娘急道,扬起鞭:“你……真是一块木头。”她转头置气:“连你也气我。”徐盛皱眉:“三娘。”三娘转过头,缓缓道:“跟我一起,离开漠北。”徐盛道:“我不能一个人走,云川卫的弟兄,还有章涵,我都要带走……”他不禁一问:“你是不是和格根?”三娘脸色低沉,将所遇之事都告诉了徐盛。她委屈地垂下眸子:“事情就是这样。”徐盛道:“此事疑点重重,你二姐绝非善类,你要小心提防。人心似水,不是所有人都能对你敞开真心。”三娘心绪繁乱,显得很累:“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徐盛不放心三娘,轻轻拉住她的手:“看到你伤心,流泪……我……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我,我送你一程吧。”三娘微微咬唇,温声一应:“嗯。”

娜仁托娅帐内,巴图一脸怨气:“为什么要这样对三公主?”娜仁托娅装作一脸无辜:“巴图,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巴图大声道:“她是你的亲妹妹!”娜仁托娅露出一丝不屑,随即反问:“为什么你也要帮着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巴图只是冷冷一句:“格根是不会爱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娜仁托娅缓缓走到巴图面前,轻声妩媚道:“我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称得上艳如桃李吧,格根怎就不会喜欢我呢?”巴图毫不留情:“哼,你……太老了!”娜仁托娅不禁一怔,眼看自己朝着三十而去,为了格根不惜违抗父命,迟迟未嫁,不禁一阵伤感,微怒道:“巴图,你……你满嘴胡言……”巴图道:“娜仁公主,格根爱的女人,一定是善良温柔,大方实体的……他爱的人,只有三公主。”他说完,便转身离去,至帐口,又停了下来:“你那一脚,我会记着,我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还有,从今往后,你若再敢对三公主无礼,休怪我不客气!你好自为之吧。”娜仁托娅气得直咬唇,心念道:“其其格,你就是个狐狸精……”

巴图离开后,娜仁托娅俯身而泣,久久不能自己:“阿布……阿布……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为什么……”毕竟不是心如蛇蝎的女子,她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其其格……我的好妹妹,原谅我,原谅我……我真的没办法……我……”一阵长泣后,她收起了泪水:“但是,好妹妹……我不会放弃的!”

帐外,暮霭沉沉楚天阔,鹰击长空竟自由。

格根透了透气,随后朝帐内走去,他心念着三娘:“是我不好,让你受此委屈。”少顷,巴图请求进帐,来报军情。原是遣明汉使来报,(前往宣府总兵府,所议通贡之事)通贡之请依旧被明廷拒绝。格根听后,只是淡淡回了三个字:“知道了。”巴图急道:“今年河套以西闹蝗灾……索多汗,十几年前西套被蝗虫吃尽,死了太多人……”格根打断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巴图走后,格根陷入了深思。

那晚,帐内灯火通明,格根殚精竭虑着部落牧民的前途,他脑子涨疼地厉害,就要裂开了一样。

夜色流光,长风潇簌。帐内进来一人,是娜仁托娅,她端来一碗药:“格根,良药苦口。”格根只是闭着眼:“我没事,你把药放下吧。”娜仁托娅温声道:“格根,还是先把药喝了吧。”格根没理她,娜仁托娅垂着脸:“今天我去找三妹了,我劝她来看看你,可她却毫不理会……你也知道,她从小就这样,是阿布太宠她了,才会……”格根睁开双眼,沉声道:“其其格,没有错。”他面色愠怒,死死盯着娜仁托娅。娜仁托娅一阵慌错,四处闪躲眼神。

格根深吸一口气:“那天,为什么要这么做?”娜仁托娅吞吞吐吐着:“我,其实,我很后悔,我不该这么揣测。那时,我真的很着急,我担心你,才会……”格根打断道:“你可知道,这几句话有多伤人。”娜仁托娅委屈地流下了泪水:“这些年,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会装作看不到(我对你爱),哪怕是一丝。你,甚至不愿正眼看我一眼……”格根打断道:“娜仁……我……”娜仁托娅激动道:

“是的!是我傻,傻傻地以为你会……所以我等,我等!”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可是……你的心里,只有她。”格根的心微微一颤,过了很久,他才回道:“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妹妹。你,何不断了那念想。”娜仁托娅缓缓靠近格根,深情凝望:“你能断了对三娘的爱吗?”格根起身,将那碗药喝下,缓缓道:“苦。又是,何苦呢。”娜仁托娅苦笑一声,缓缓道:“苦吗?也许习惯了,就不会觉得苦了。”

此时,帐外通报道:“三公主求见。”娜仁托娅收起泪水,后退了几步。

三娘入帐,愧然致歉:“格根,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格根一笑,走到她面前:“没事,不怪你。”三娘又对娜仁托娅致歉:“二姐,对不起。”娜仁托娅满脸愧疚,急忙道:“是我向你道歉才对……好妹妹,你不会恨姐姐吧?”三娘释然摇头:“二姐,你永远是我的二姐。”姐妹互诉衷肠,尽是释怀。格根始终没有为难娜仁托娅,因为他知道,娜仁托娅骨子里是个善良的姑娘。(因爱生恨,因爱释然。)

“格根,我想我娘了。”三娘一脸楚楚:“真的好想好想……”格根意会,随即道:“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去了。”三娘展着柳叶眉,笑颜如花:“嗯嗯。”她顿了顿,替徐盛等人求情道:“格根,我还有一事相求。”格根反问:“是不是要我放了徐盛?”三娘点点头:“还有云川卫他们,你一并放他们回去吧……”格根听后,无奈一笑:“是的,强留不得。”他说完,深情凝视着三娘。

“可我有一个条件。”格根道:“他必须要答应我。”三娘急忙问道:“是什么?”格根见她如此心切,不禁心思:“为什么,你对他如此上心,莫非?不……不会的……”他思了片刻,心口一阵痉挛,他强忍着痛,对三娘微微一笑:“我会亲自同徐盛说。”一旁,娜仁托娅替三娘高兴着:“阎妈一定也很想你们……妹妹,回途路远,你可要小心……”三娘欣然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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