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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皇宫度日


  两日后大雪纷飞的清晨,蒲简和李威准备启程回宫,行走到院中,不经意看到一位面庞娇柔的年轻白衣女子坐在楼下大堂中。

  二人惊讶不已,面面相觑,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管继续向外走去。

  蒲简心中忽然想起了梁娄所说的表妹,难道兄长是动了心思?如果是真的,那必是好事一桩,可为何瞒着朕。想到这里,蒲简还是欣慰不已。

  平王送他们到山庄门外。

  “天寒地冻,兄长请留步!”蒲简依依不舍,也不知道何时再相见。

  平王点点头,浅笑道“陛下也要将息身子,你可比以前瘦了许多。”扭头对着李威说“虽然你现在身居高位,本王还是拜托你......”

  未等他说完,李威拱手行礼直言“请殿下放下,陛下和蒲家的安危就是我的使命,当不负初衷。”

  “行了,兄长,你也不必吓唬他了!”蒲简看着李威的模样有些好笑,急忙打断道,转而看着身后的常麽麽道“兄长就拜托你照顾了,有事传信常忠。”

  “今日这雪也不会小,赶紧启程吧!”平王催促道。

  看着他们上了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平王在外面雪地里来回踱了一会,心想如何安置昔令姑娘。没有人知道他向来平静的表情下又在想些什么,只有唇齿间冒出来的白雾。

  回到院中,抬头就看到昔令姑娘出现在院中,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在飘雪下格外耀眼,他看了两眼眼,扭头却跟常嬷嬷说:送客,语气冰冷。

  昔令姑娘在山庄度过的这一晚,夜半时分才从冻僵迷糊中缓了过来,接下来的便是可怕的彻夜不眠,是激动更是紧张。心仪的人近在咫尺,却不敢靠近。

  因为听常麽麽说山庄有要客,更是不敢迈出房门一步。熬到清晨实在憋闷难受,便悄悄打开房门透透气,坐在大厅呆呆地望着飞舞的飘雪。

  常麽麽轻轻来到她身边道“姑娘,看你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不知打算何时回梁府。”

  常麽麽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她缓缓起身,恭敬得行礼道“这两日叨扰麽麽了,谢谢,小女这就收拾回府。”她难过极了,鼻尖一阵酸涩。

  回到房中,几乎要哭了出来,眼睛泛红,对着丫鬟道“即刻回府。”

  丫鬟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嘴里喃喃道“终于可以走了。”完全没有发现一脸沉静、心事重重的昔令。

  二人走在院中,昔令很想回头看一眼,说不定能看到平王,可还是忍住了,迈着极慢的步子缓缓离开,心中寒意侵袭。

  平王推开窗户,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出门而去,心中轻叹一声,正好常麽麽来送茶水。

  “麽麽,昔令姑娘为何又出现在山庄?”

  常麽麽长叹一口气说“殿下,这一月以来,昔令姑娘几乎每日如此,都是殿下抚琴之时过来,奴婢多次劝阻无果,姑娘固执的紧。”

  常麽麽看平王没有反应继续说道“许是姑娘真的想跟殿下学习琴艺”。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平王依旧平淡地说。

  他眼角有些疲倦,侧身靠在矮榻上。嘴角抽搐了两下,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心爱之人的身影。

  依旧是这样的雪天,那娇媚高贵的笑容,只让他看了一眼,就深陷其中。

  睁开眼,缓步挪到窗边,他又弹起那首青西缘,青山一别难相聚,生死茫茫皆不见。

  回到宫中的蒲简一心让自己埋在公务中,吃住都在拱星殿,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终究被梁娄的再次求见打破。听着内侍禀报他的名字,蒲简不由得愁容满面,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

  梁娄进殿参拜后,果不其然,依旧是那个主题。

  “梁公子,朕已问过于姑娘,可她拒绝了,皇后也多次劝说,仍旧无用....”蒲简只能如实相告。

  梁娄得知于姑娘的抗拒之心竟也不惊不慌,不紧不慢地对浦简说“陛下,于姑娘对在下了解甚少,暂时难以接受也属正常,请陛下允许臣为于府多做些事情,搬迁事宜由臣来完成。”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蒲简爽快答应了。

  他看得出梁娄的决心,似乎他除了太学的事情,就只盯着这件事,也不忍再拒绝这个恳求。

  这样一来于姑娘还能在宫中住至少三个月,更意味着出了宫后,他的视线里再也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好吧,离开也好....”他决定放下一切,全心处理朝政大事。

  而此后,他去后宫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是不断敦促常忠要照顾好皇后。

  于悦竹得知皇帝将自己的家事托付于梁公子之后,她依旧白天向皇后请安,其他时间都在房中不出,直到晚上她才会去习武场,直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她唤起自己最坚韧的决心来浇灭心中的火焰。日复一日,度日如年,这皇宫成了最想离开的地方,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破败的家。

  一个晴朗的下午,梁国公府,梁娄跑到表妹的房中。

  “表妹,让我来教授你琴艺吧。”他一脸严肃。

  昔令很惊讶,完全没有心思,懒懒道“表哥,不用了,我一会准备出门了!”

  梁娄不去理他,直接坐了下来,弹起那首他们不知道名字的曲子。

  琴声响起,开头就让昔令惊诧不已,急忙上前询问“表哥,如何得知此曲,你何时去了温泉山庄?她睁大眼睛盯着梁娄等答案。

  而他不去回答,只说“那你是否愿意学?”

  “愿意,愿意”昔令兴奋了起来,乖乖地坐在那里,听完一遍,虽不如平王殿下那般情深悲怆,但已是十之八九。她眼里充满了渴望的泪水。

  半晌才回过神,拉着梁娄的胳膊道“表哥一定要教会我,好不好。”

  梁娄看着痴傻的昔令,心中自叹多情苦,她怎么能明白,此曲是情殇是悔恨,是平王的哀乐。

  不经意间,他竟然也被婉转愁绪感染,悲从中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让自己也欲罢不能的女子。曾经穿越万花丛美人面,却不及她身一束戎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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