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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商议作弊


  鹅毛大雪纷纷而下,戴长景在帐内小心谨慎的擦拭一株红色梅花,一旁的方唯忍不住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整天围着一株花转。一会拿出帐外一会拿进帐内的,烦不烦。”
  戴长景一边仔细擦拭着梅瓣上的雪花,一边道:“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但太冷的天气还是会把红梅冻坏的。帐内又太暖,放久了也会伤害到红梅,只能每两个时辰换一下,才能令这柱红梅长久活下去。”
  “用一枚玉扳指换这么一株要死不活的红梅,全天下也只有你大公子做的出。”方唯讪讪道:“生死关头,你竟还有心情伺候一株花。”
  戴长景头也不抬道:“反正我们也无事可做,与其整日忧愁倒不如做些事情打发日子。”
  “前两日你还整天望着那串铃铛,着急上火,现在反而又这么悠闲了,不担心他们了?”
  “我与公主认识时间不久,但也看的出公主不是狠辣之人,她说过只要我们好好呆在账内,就一定会让我见到他们。”
  “公主一回鞑靼就判若两人,她的话你还信?”
  “我信。”戴长景转身望向方唯,“因为我信皇长孙。”
  话音刚落,有人在账外来报,公主召戴长景入见。戴长景临走前,嘱咐方唯要好生照顾红梅。当他再回来后,账内除了方唯以外,还有沐峰和银酌、邵宜相。
  沐峰一见他回来,立马站起身来,怒气腾腾冲到戴长景面前,怒喝:“这究竟怎么回事,你……”
  “等一下。”戴长景伸手示意沐峰别说话,一路径直走到银酌面前,握上她的手,轻声问道:“你们没事吧?”
  银酌轻轻摇头,“公主对我们很好,只是不让我们随意走动而已。”
  沐峰大怒,走上前对戴长景大斥,“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不辞而别,你给我说清楚。”
  戴长景握着银酌的手绕过沐峰,走到一株红梅前,道:“我费了很多心思才养活了这株红梅,等我们回到京城,把这红梅移植到映莲小院里可好。”
  “好,都听你的。”
  沐峰怒气勃然,正要上前时,邵宜相拦住他的去路,撇嘴道:“好了,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别不识趣了。”
  沐峰冲着戴长景怒声道:“我们在返京的路上,突然被一队鞑靼军队围住,说你出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就算不给我交代也要给酌姑娘解释一番,一路上她都快急疯了。”
  戴长景紧紧握着银酌的手,歉声道:“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银酌微微一笑,又望了望沐峰,对戴长景道:“有什么事好好和沐师兄商量,他才真的要急疯了。”
  戴长景拉着银酌走到沐峰身边,大致和他们讲了皇长孙密函上的事情,又告知他们花烈带他们回鞑靼的目的。沐峰听完大气不已,青筋尽现,银酌和邵宜相也是一脸凝重,戴长景安慰道:“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了,公主只是不想我孤注一掷才会把你们拉下水,只要我们不出手挑拨鞑靼与瓦剌的关系,大家都不会出事的。”
  “瓦剌太子在此,营外定有不少瓦剌军队,如果瓦剌与鞑靼达成协议,你作为大明使节就是最危险的,此地不宜久留。”沐峰大步走到方唯面前,问道:“方兄弟,你们营外有多少人可以接应?”
  “还未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戴长景安抚沐峰,“我们不用把事情想复杂了,只要能拿到大汗亲笔手写的议和书,我们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里。”
  “你说的轻巧。”沐峰大喝,“你在这里那么久了,大汗都没见你,可见鞑靼最大明根本就没有诚意,便是公主竭力游说又有什么用。我看干脆明日你就告知公主离开,你一离开就再无法挑拨他们喝瓦剌的关系,公主也会同意的。”
  “鞑靼现在在大明瓦剌之间徘徊,他们若没选出个结果,能让我们走?”
  “不让走我们就硬闯,难道留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倘若他们真选了瓦剌,你怎么办?蓁儿和酌姑娘又怎么办?”
  “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公主看管起来了,与外界根本没有任何联系,营外军兵又是个什么情况根本无人知晓,这里始终是鞑靼,硬闯是下下策。”戴长景冷静道:“你听我说,刚刚公主把我叫过去说了些话,我们有机会拿到协议书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目光希冀的望着戴长景,沐峰深邃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当真?”
  戴长景郑重点头,“她说要我完成一场比赛,议和书立马奉上。”
  沐峰再次皱起眉头,“什么比赛”
  “准确来说是和瓦剌的比赛。”戴长景解释道:“从明日起一天一场,第一场是围猎射箭,第二场是比棋艺,第三场则是摔跤。”
  沐峰紧接着问道:“与谁比赛?”
  “瓦剌人。”
  沐峰眉间越蹙越紧,邵宜相也跟着蹙眉道:“射箭摔跤也就罢了,可这比棋艺?这摆明是为大明设的比赛,难道瓦剌还有人精通下棋的。”
  “其实本来只有摔跤比赛,是公主提出摔跤是关外人的习俗,与大明不公平,这才提出下棋比赛,之后又加上了一场射箭。”
  方唯甚觉荒谬,“鞑靼是什么意思,难道要用这三场比赛来选择大明还是瓦剌?这般儿戏?”
  “公主没告诉我原因,只是告诉我只要我赢了就能拿到议和书。”戴长景道:“我趁机向她提出要见你们,如此我也能无后顾之忧应付比赛。”
  邵宜相急声道:“鞑靼愿出议和书便是选择了大明,就不会为难我们,我们一拿到议和书就能正大光明离开这里了。暂且不论鞑靼这么做的原因,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赢了这场比赛。”
  银酌有些担忧的望向戴长景,“中原习武是以轻巧为本,讲究的是灵敏闪躲,而摔跤讲究的是迎难而上,相互比拼力量,在体型与体重方面瓦剌就占有优势,而且这本是他们常消遣的活动,对摔跤技巧更是了如指掌。恐怕这一场,你是必输无疑。”
  “我来。”方唯拍胸道:“不是说比三场吗?又没说一定要大公子上,我也是大明人也可代表大明出赛。”
  戴长景摇头,“公主说了,这场比赛只能由我出战,而瓦剌那边则是会选三人轮流出战。”
  沐峰大气,“这算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选人,我们就只能由你出战?”
  戴长景微微皱眉,“我始终觉得这场比赛不简单。”
  “现在去纠结这些也没意思了,当务之急是要赢了这三场比赛。”邵宜相道:“只要前面两场赢了,最后一场摔跤也不用再比了。”
  方唯望向戴长景道:“我听说过大公子三箭齐发的传闻,想来这第一关射箭应是难不倒你。至于第二关比棋艺,天津沈庄棋艺闻名天下,你与沈庄有那么多关系,多少也了解一些精髓吧?”
  沐峰望了眼戴长景,替他解释道:“挽弓射箭,除了眼力和臂力之外,最要紧的是需内力稳定全身。长景早年前中过毒,如今身体还有余毒,内力也不过恢复了五成。若是一般射箭自然是没问题,但瓦剌定会派出高手出战,以长景如今的内力怕是拼不了几回。”
  方唯挠了挠后脑勺,头疼道:“这么算来,只有第二场有把握赢,这一比二,也还是输了。”
  “不止。”戴长景如实道:“我对棋艺不过是了解皮毛,根本就没有深究过。瓦剌既同意加上下棋这一场,必有准备,我猜到时出战的人纵然不是高手,也是个精通之人。”
  方唯一下子站起身来,着急道:“三场全输,大明的面子算是全没了。”
  帐内一下变得安静下来,邵宜相望着大家都是一脸凝重的面容,小声开口道:“其实也可以不用输的那么惨的。”
  戴长景转向她道:“六小姐有办法?”
  “我……”
  邵宜相望了望沐峰,咬着唇有些犹豫,该说不该说。方唯大步走到她面前,急声道:“你有什么办法倒是快说呀。”
  “方兄弟……”沐峰站起身把方唯拉开了一些,示意他冷静,又转身对邵宜相道:“蓁儿你有什么办法,但说无妨。”
  邵宜相望着大家向她投来的目光,小声说道:“作弊。”
  沐峰站的离她最近,也听得最清楚,当场斥道:“不行,若是被人揭穿了,不但令大明颜面无光,就是长景也有危险,绝对不行。”
  邵宜相撇了撇嘴,戴长景则出声道:“六小姐说的没错,既然无法光明正大的赢,那就只能使些手段。”
  沐峰皱眉怒瞪,“我说不行。”
  “比赛一旦输了,鞑靼就会选择瓦剌,这样一来,我们的处境才是真正的危险。鞑靼极有可能拿我们的性命作投名状,以示瓦剌。”戴长景望着沐峰正色道:“可若一旦成功,我们不但能拿到书,也能平安离开此地,大明和鞑靼也只止戈不再起战火。”
  “可你怎么办?”沐峰紧紧皱眉,“你若出事,酌姑娘怎么办?舅舅又该怎么办?”
  “我不会让他出事的。”方唯挺胸正色,“我来这里就是护他安全,就是丢了我们所有人的命,我也不会让他出事的。”
  沐峰紧皱着眉,又愤又气,邵宜相起身拉着他的胳膊道:“你别那么担心,只要我们小心点,谨慎些,未必会被发现。”
  戴长景点头,“只要小心行事,不落下手柄,便是瓦剌对结果有异,也奈何不了我们。”他又覆上银酌的手,小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沐峰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后,问道:“你们想怎么做?”
  邵宜相分析道:“第三场是面对面的摔跤比赛,赤手空拳,很难作弊,所以这一场只能放弃,那就只能在第一场和第二场上做手脚。”
  戴长景道:“第一场是围猎射箭,以白狼为准,谁射中的白狼最多为赢。”
  方唯紧接道:“那简单,我偷偷随你一起进入猎场,替你一起射猎不就行了。”
  戴长景道:“为示公平,一进猎场我身后就会有鞑靼士兵跟随,凡我所射的白狼都会由他们亲自记录,奔走相告。所以你这方法,根本行不通。”
  方唯更急,“那该怎么做手脚?”
  他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急的满地打转,戴长景和沐峰也坐不住起身来回踱步。邵宜相被他们晃得有些头晕,正欲开口时,忽的发现这两人从背后看竟是如此的相像。她双眸一亮,大声道:“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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