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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梦见他)


桌上的聊天还在继续, 温笛原本是无足轻重的角色,就因为她左边是蒋城聿,右边是严贺禹, 把她捧成今晚的月。

关向牧作为《人间不及你》最大的资方,整晚的话题都是围绕她。

温笛吃饭慢, 慢条斯理放在她身上都觉得快。她小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 长大后改不过来。

后来严贺禹又惯着她,她吃再慢他也耐心陪着, 她也不觉得有改的必要。

关向牧心细,每次说话都是等温笛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

“温编剧是江城人?”

温笛点头,用江城方言问道:“关总去过江城?”

江南的方言很难听得懂,听不懂也觉得好听。

关向牧笑, “这句简单, 我总算听懂了。”

他说:“大学时去过一趟。”

那还是二十多年前,温笛还没出生。

“江城首富温长运, 跟你是本家还是?”

既然这么问了,肯定知道一点,又不怎么确定,温笛说:“我父亲。”

关向牧拿起酒杯,隔空敬温笛,“感觉有点像。”顿了下,他又道:“你们温家人长得都有点像。”

温笛笑笑, 其实她最像二姑妈,二姑妈带她逛街,营业员以为她们是母女。

饭桌上的几个资方代表, 没听过温长运,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搜索了解。

他们奇怪, 关向牧怎么会知道江城的首富。

关于江城,关于江城首富这个话题,其他人明显插不上话,因为不了解,也不能乱扯。

唯一能说上话的是严贺禹。

但全程,他沉默。

关向牧活跃气氛,跟他的其他几个朋友说,“江城的运辉集团你们可能有点陌生,运辉还有家持股公司,你们应该听过,是新能源汽车电池生产厂商之一。”

话题这才接上去。

其他几人附和说起新能源的电池,说期待充电和续航问题有所突破。

然后敬温笛酒。

酒敬的理由有点滑稽。

温笛很是淡定地回敬过去,她知道,他们并不了解运辉集团,说不定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父亲的名字。

在江城,她家的公司家喻户晓,是明星企业,可放在北京,在关向牧这些人眼里,不够看。

关向牧有钱,公司实力很强,也有点背景,但是跟严贺禹和蒋城聿显赫的家世背景又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今晚她沾旁边两位的光,成了焦点,成了被奉承的那个主角。

她甚至觉得,关向牧对她家公司的了解,是不是问了度娘,故意找话聊。

这时终于有个人想起来,“新能源汽车电池的那家公司,研发负责人是不是温其蓁?”说着,还瞥了一眼关向牧。

而关向牧倒了一支烟含嘴里,没搭话。

温笛说:“温其蓁是我二姑妈。”

那人缓缓点头,“难怪。长得是像。都说侄女像姑姑,一点不假。”他再次敬温笛酒,“年轻时,跟你二姑妈有过一面之缘。”

温笛说:“你现在也不老。”

那人一杯酒喝光,“快做你们父辈的年龄,还不老。我跟向总,我们都是四十四五岁的人了,马上奔五。”

“看不出来。”

是真的看不出实际年龄,尤其关向牧。他们这个岁数的男人,只要没有啤酒肚,身材保持得当,有气场加成,根本不显老。

关向牧只抽了一口,把烟头捻熄,看向朋友:“行了,变着法子让人年轻人夸你不老。”

桌上其他人笑。

“蒋总去过江城没?”关向牧话锋一转,把话题抛给蒋城聿。

蒋城聿说:“以后应该有机会过去。”

关向牧了然,这个有机会是追回沈棠,陪沈棠去温笛家做客。

蒋城聿说起严贺禹:“他去过,在江城有投资。跟范智森合作建厂。”

范智森他们不熟悉,没听过,不过知道严贺禹大手笔建厂的事,纷纷表示:“看来江城招商环境不错,到时过去看看。”

严贺禹今晚惜字如金,这会儿终于舍得说两个字,“欢迎。”

欢迎他们去江城投资。

有人打趣:“严总这是成了半个江城人。”

严贺禹意有所指:“在争取中。”

“那祝马到成功。”

他们拿酒敬他,严贺禹用水代酒,一杯温水很快喝完。

旁边还有一杯水,是温笛的。

严贺禹拿过来,倒了一半水在自己杯子里,之后放回原处。

有人看到他倒温笛喝过的水,但当睁眼瞎,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这水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他的胃疼。

以前严贺禹跟温笛闹矛盾,他会喝温笛杯子里的水,情侣间的示好,甚至是妥协退让。

被严贺禹倒了一半去的那杯水,温笛没再碰。

今晚饭局的话题,从《人间不及你》到《大梦初醒》,再到新能源汽车电池的续航问题,无一不是围绕温笛。

现在他们聊起江城的投资环境。

蒋城聿发现一个问题,就是温笛吃饭真的很慢,慢到让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地步,沈棠的小毛病足够多了,原来温笛不比她好多少。

盘子里那点菜,她吃到现在还没吃完。吃饭的速度,还停留在三岁小孩的阶段。

“关总。”

关向牧手机有消息进来,他刚点开,还没来得及看,严贺禹喊他。

他抬眸,“严总,什么指示。”

严贺禹问:“今晚的菜里,有没有汤。”

“这我不清楚,是饭店经理给安排的菜谱。”

服务员立即回话:“有一道,还没上来。”

严贺禹颔首,说:“尽量快点。”

他们以为他胃不舒服,要吃点汤汤水水的食物润胃。

关向牧接着看手机,消息很简短:【温跟严谈了三年,严和田订婚,温知道后分手,严后悔,悔婚后在追温。】

看完,他删除消息。

刚删除,又进来一条。

【严和田订婚后,他把别墅加上温的名字,不知道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放不开手,权衡之后决定和温在一起,只是还没处理好婚约就被发现。以上仅个人猜测。】

关向牧再次删除。

他放下手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严贺禹。

严贺禹正在倒水,温笛不喝的那半杯水,他又倒在自己杯子里。

这顿饭吃到十点半,还没散。

温笛手机有电话进来,祁明澈担心她,问她现在到哪了。

她小声说:“还没结束,没事,我只喝了小半杯红酒。”

她的话,严贺禹听得一清二楚。

等挂上电话,严贺禹看向关向牧,“关总,要不今天就到这儿?”

关向牧假装看手表,“哟,这么晚了,聊得尽兴,没注意时间。行啊,下次有空再聚。”

其实,桌上的人是迁就严贺禹,让他有时间跟温笛多待一会。

已经十点半,能留到几点。

顶多半夜,她还是要回家的。

一行人起身,三两闲聊,走出包间。

服务员替他们按了两部电梯,温笛和蒋城聿在说话,他们走进左边那部。

严贺禹的脚步迟疑一瞬,还是迈向另一部电梯。

关向牧说:“不坐蒋总那部?”

严贺禹:“都一样。”

关向牧笑了下,没多言。

到了楼下,说几句告别的话,车开了过来。

“等着你的新作完成。”

关向牧替温笛拉开车门。

“谢谢向总的款待。”

“客气,我们这些人的荣幸。”

温笛挥挥手,上车。

车子从严贺禹旁边经过,远离。

“严总,”关向牧走过来,“借一步说话。”

其他人的车子先后离开,只剩他们俩。

关向牧递一支烟给严贺禹,“平常没怎么见你抽烟。”

“没烟瘾。”严贺禹却接了关向牧的烟。

“什么事?”他问。

关向牧替他点上烟,又给自己点着,说:“你跟温笛,走了我的老路。”

严贺禹抽一口,缓缓吐出烟雾,“你查我?”

“是关心你。”

“是吗。关总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关向牧笑出来,之后说了句:“温其蓁的侄女,我自然多一份关心,反正不是害你。”

两人之间沉默,烟雾缭绕。

严贺禹弹弹烟灰,“温笛前几年在娱乐圈顺风顺水,你的功劳?”

关向牧摇头,“那倒不是。应该是实力加上运气。我一年有一多半时间在国外,哪有闲工夫关注一个编剧。”

温笛这段时间很火,他无意间看到她的娱乐八卦,觉得她像一个人。

这才有了今晚的饭局。

“你跟温笛的二姑妈?”

“恋人。后来跟你和温笛一样。知道我的下场吗?”

下场这个词就不是什么好词。

关向牧说:“其蓁两嫁,跟别人生了孩子,至今没原谅我。她两次嫁的都是江城本地有权势的人家。”

没有感情,只图个利益交换。

以前她不是那样,跟他分手前是爱情至上。

后来,她就只看利益,只嫁有权势的人,家里人也管不了她。

“温家的姑娘,漂亮,但心也狠。”

他瞥一眼严贺禹:“要是早知道温笛是其蓁侄女,还又跟你恋爱,我提前给你敲敲警钟,不至于走到这步。”

严贺禹掐灭烟,说:“我不会像你那么惨。”

“那不是求之不得。”关向牧把烟头熄了,丢进垃圾桶,“你想追回温笛,其蓁那关,轻易过不去。”

严贺禹道:“那你就追回二姑妈。”

“要是追的回,至于等到她生了孩子。”关向牧自嘲:“我现在就是送到她床上,她都不一定睡。”

两人座驾过来,各自上车。

--

十一点十分,温笛的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祁明澈正站在楼下台阶上看手机,听到动静,抬头。

看清车牌,他走过来。

温笛下车,“你怎么不在楼上等?”

祁明澈说:“陪你坐电梯。”

“楼下有蚊子。”

“还行,拿了你的驱蚊贴。”

温笛抱抱他,“以后不许在楼下等我。”

祁明澈揽着她的腰,顺势把她抱怀里,忽略她的话,低头闻闻她身上的酒味,很淡的一点,他在她唇角亲了亲,“上楼,楼下热。”

他松开她。

“谈得怎么样?”

温笛点头,“不错。投资方之一是关向牧。”

祁明澈知道此人,向来低调,是圈内有名的资本。

温笛说起:“蒋城聿今晚也去了,坐我旁边。”她没提严贺禹,提了会给祁明澈添堵。

“蒋总还没放弃追沈棠?”

“没。有他在,我今晚是主角。”

“难怪没人劝你酒。”他还给她准备了两种醒酒汤。

温笛没浪费他的心意,回家把两种醒酒汤都喝了一点,她说晚上正好没吃饱。

因为吃得慢,她在饭局上很少吃饱。

“我月底搬家。”她把搬家的日子告诉他。

她在饭局回来的路上,接到装修公司经理的电话,说彻底完工,晚上加班做好了卫生处理。

祁明澈把剩下的醒酒汤自己喝了,“这么快就搬?再散散味道。”

“散到月底够了,家具什么的都是以前的,新换的东西不多,只是布局改改。”

祁明澈问她:“要不你先搬到我那住?散两个月味道再搬过去。”

温笛靠近他的碗边,嘬了一口汤,“你知道的,我喜欢住自己房子。”

祁明澈点头,随她。

她跟严贺禹在一起三年,基本也是住在这套公寓,可能住自己房子,让她有安全感。

他没勉强她。

这套公寓,等她搬走,他打算卖掉。

以前没跟她恋爱时,他还能住住,现在肯定没法住。

“到时我帮你搬家。”

“行,你不忙就来。”

安静了几秒,他跟她说:“往后几个月,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家里公司出了点状况,我帮我妈分担一点。”

可能会涉及商业机密,温笛没多问,“不要紧,我不忙了去找你。”

--

八月底,温笛挑了一个周末,乔迁新居。

乔迁这天,祁明澈有工作,推不掉,他之前把她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家,亲自动手给她整理好。

今天只是个仪式感,他晚上来陪她庆祝。

赵月翎和温其蓁在北京,中午陪温笛吃饭庆祝。

温其蓁得知祁明澈中午没空过来,遗憾道:“以为能见见他,听你妈妈说,他本人比电视上还帅。”

温笛跟二姑妈说:“晚上他来吃饭,要不你跟我妈今晚住我这里。”

温其蓁摇头,“算了,打扰小情侣约会不厚道。”

温笛刚收到一束粉玫瑰,是沈棠让花店送来,她把花捧到温其蓁面前,“姑妈,你闻闻。”

“香。”温其蓁回头看看在厨房洗水果的赵月翎,她转过身,小声对侄女说:“我昨天跟赵台长一个饭局。”

温笛瞅着二姑妈,示意她说。

温其蓁道:“所以,你跟严贺禹怎么回事?”

看来瞒不过二姑妈,温笛只好实话实说:“之前谈了三年的那个男朋友是他。”

“他跟田家联姻,所以放弃你?”

“嗯。”

“你爸妈现在还不知道是他?”

温笛摇摇头。

“行,我有数了。”

温其蓁揉揉侄女长发,“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不是也过得挺好。”

温笛笑,“我跟祁明澈过得也不差。”

温其蓁一针见血:“你们俩还称不上过日子,差远呢。”

温笛把花放在立柜上,“姑妈。”

“嗯?”

“我半夜坐飞机去吃火锅那次,你最后发了一句挺好,是什么意思?什么挺好?”

温其蓁还记得那么回事,“挺好是指,我们家宝贝知道换个生活方式,没有一蹶不振。愿意尝试新恋情。”

“你们俩在聊什么?”赵月翎端着盘子过来。

温其蓁说:“在聊小祁,我说今天可惜,没机会看到他。”

赵月翎:“等下次过来,约上一起吃个饭,明太太前几天还跟我说,有空一起坐坐。”

温其蓁把樱桃塞几颗到侄女嘴里,看向赵月翎,“这是打算见家长,早了吧。”

“也不是。”赵月翎道:“两家大人本来就认识,吃个便饭。他们刚恋爱不久,成不成不好说。”

她从不强求女儿跟祁明澈最后怎么样,随缘。

当天晚上,祁明澈忙完陪她庆祝乔迁。

他紧赶慢赶,踩点在约好的时间里准时出现。

他带来一大束玫瑰,发现立柜上也有一束。

温笛说:“沈棠送我的。”

祁明澈把两束花并排放,不一样的颜色,他的红玫瑰更抢眼。

温笛看他,“你怎么瘦了?”

祁明澈笑说:“上镜好看。”可能是最近忙,焦头烂额。

他陪温笛喝了半杯红酒,本来还想再来一杯,温笛说:“少喝点。”

祁明澈作罢,“行,听你的。”

陪温笛到十一点钟,祁明澈离开,直接去了酒吧。

他没叫狐朋狗友过来,一个人坐在吧台,要了四杯酒。

调酒师认识他,说:“好久没看到你。”

祁明澈笑笑,举杯回应。

是啊,自从他跟温笛恋爱,他就没来过这。

不止没来酒吧,连和朋友出去玩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他们说他重色轻友,随便他们说吧。

他现在连跑车也不再玩,各种趴基本跟他绝缘,他一心陪着温笛,有丁点时间就想见到她。

这段时间,家里的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有时他也累,想跟她说说,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怕她听了会糟心。

他想尽办法让她高兴,但每次给她的惊喜,她都尽力表现得很开心。

他知道她不是敷衍他,只是那些惊喜她经历太多,实在惊喜不起来。

本来想在她搬家时,送一套珠宝给她。

到了店里,负责人推荐一套,说京越的严总去年就定制过一套。

不用想,严贺禹那套肯定是送给温笛。

那套珠宝比他的公寓还贵。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女朋友讨好他,只有温笛,他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想着今天该怎么让她高兴。

不可否认,这几个月的挫败感,有时无处释放。

唯一她感兴趣,又稀缺的,是心动。

可偏偏,他给不了她。

祁明澈拿起一杯酒,一口闷下去。

酒吧明明很吵,他这儿却无比寂寥。

--

搬进新家的第一晚,温笛失眠。

以为晚上喝了半杯红酒,可以很快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床,换了地方的缘故,她辗转反侧,毫无困意。

她开灯,从抽屉里找出一粒助睡眠的药,含在嘴里,就着温水服下去。

温笛看眼时间,马上一点钟。

她关灯,眯上眼。

后来不知道几点睡着的,可能是两点,也可能更晚。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在做梦,但又感觉不是梦。

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真实,她从一家饭店下来,严贺禹说在地库等着接她,可等到她到了地库,怎么都找不到他的车。

她明明记得就在那。

于是她打电话给他:老公,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电话那边没人回应。

她接着再打,后来怎么都打不通。忽然之间,她跌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他说:我不是在这。看了三集电视剧,手机没电了。

她想转身抱他,可怎么都动不了,也看不见身后的他。

一急之下,温笛醒来。

她去摸手机,五点三十二分。

缓了缓,她扔掉手机起床。

拉开窗帘,天光渐亮。

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她去浴室洗脸,开着水龙头,一直用冷水冲。

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做梦跟他有关。

她不该梦到他,不应该的。

温笛额前的头发都湿了,她五指将长发梳拢到脑后,站直,扯下干净毛巾擦擦脸上的水。

她突然想给祁明澈打个电话,快步走到床前,从床上拿起手机,又犹豫,还不到六点,他应该还在睡觉。

她放下手机。

几秒后,又拾起来,放了一首粤语版老歌听。

温笛靠药物睡眠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最近才慢慢改善,可能是适应了新的床。

不知不觉已经初秋。

十月中,严贺禹去了一趟上海。

中午的饭局安排在一家私人会所。

有人说起,“明见钧公司好像资金链出了问题,问题还不小。是不是该抛售,然后抄底?”

其他几人看向严贺禹。

严贺禹说:“我又不是5g网络,看我干什么。”

他们笑,“你是6g。”不应该有严贺禹不知道的。

严贺禹的杯子空了,服务员给他加上热水,一桌人,只有他跟前没有分酒器,酒杯也没有。

他道:“随你们的便。”

他们心里有数了,严贺禹应该要接手明见钧公司的烂摊子。

“我还听说,肖宁集团要在江城布局,想分一杯羹。”

“肖冬翰负责?”

“应该是,正在跟运辉集团接触,结果怎么样,暂时还不知道。”

“运辉?”

“对,运辉是江城本地一家最具实力的企业。”

严贺禹没参与这个话题,包间的窗半开,正对着后面的院子,不时就有香气扑进来。

他问服务员:“你们院子里的桂花?”

“对,刚开没几天。”

“有没有小点的盆栽?”

没有,都是一棵棵多年的桂花树。

不过顾客的要求,那是决不能扫兴的。

服务员微笑说:“严总,您要几盆?”

严贺禹:“一盆。精致一点。”

“好,马上给您准备。”服务员立刻去找经理,得在饭局结束前,买来小盆精致的桂花盆栽。

饭桌上,有人问:“你喜欢桂花?”

严贺禹道:“不是我。”

饭局散后,一盆桂花盆栽放在了严贺禹座驾的后备箱。

汽车驶离私人会所,康助理汇报,说辛沅打电话过来,要约个见面的时间。

“辛沅?”严贺禹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她是明见钧婚外情对象。现在明见钧自身难保,肯定无暇顾及她,她估计受到明太太针对,又不想放弃娱乐圈现在的地位。”

辛沅的手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是老板在意的,她想搏一把,跟老板做个交换,让老板保她资源。

严贺禹没什么特别反应,“就她,也要跟我谈条件?”

康波猜测:“应该是跟温小姐有关,她觉得您在意。”他问老板:“见不见?”

严贺禹几乎没有考虑,“后天下午。”

他又吩咐下去:“今晚把那盆桂花送到温笛公寓。”

康波点头,“好。”

他突然想起来,槐花开,桂花开,温笛都是要庆祝的。

难怪这一个多月来,饭店给温笛送餐时,老板让他们改送各种盆栽,不再送鲜花,原来是为今天做打算。

这样以来,送桂花盆栽不会显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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