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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唐星禾看着燃尽的符咒, 气得直瞪眼:“你我之间的恩怨,私下对决即可,你扯上师祖做什么, 你这只会躲人之后的废物……”

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一顿, 随后是剧烈的疼痛。

寒夙人未至, 一掌先至。

唐星禾被掌力击退数丈, “砰”的一声,后背撞击大树。

树摇晃“哗哗”落叶。

唐星禾顺着树干滑落,口吐鲜血, 染红地面枯叶。

寒夙出现在曲念身侧,一把将曲念拉至身后,看向倒地之人,“为何伤我徒儿?”

地上的人穿着寒焰谷的衣裳, 因是寒焰谷的弟子, 但脸生, 寒夙不认识她。

唐星禾倒地不起,胸口撕裂般疼痛, 口中腥甜, 神情涣散。

唐星禾不过二阶修为,哪里受的住寒夙这一掌,尽管寒夙连三分力都没有打出。

曲念躲在寒夙身后, 哆哆嗦嗦,不知情者还真以为她很害怕。

寒夙回头看向曲念, 目光落在她脸上那明显的青痕上,眉头一皱:“她打的?”

曲念点头,委屈的直嘟嘴:“师尊, 她不止打我,刚刚还扬言要杀了我,说什么这里四下无人,杀了我也没人知道。”

曲念说着说着红了眼睛,“若非有师尊留给我的召唤符,我可能都要没命回去见你了。”

寒夙听到这话,不免心有余悸。

唐星禾现下稍微缓过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急切反驳:“你胡说,我从没说过要杀你的话,更没有打过你。”

曲念也不和唐星禾争执,就拉着寒夙的手,身体贴着寒夙,满脸都写着求保护。

寒夙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唐星禾,眸色暗沉。

唐星禾心惊,被曲念扣了这么一大口锅,着急证清白,说话不免也急躁了起来:“曲念你少装可怜,你那脸上的伤分明就是自己打的,你休想给我扣黑锅,师祖明察,望师祖明察!”

这种时候,争辩是最没有用的,曲念很清楚这一点,她就做出一副害怕可

怜的模样,就揪着寒夙的衣袖。

只需这样就足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再说其他。

寒夙:“你着谷内服饰,是谁座下弟子?”

唐星禾忍着胸口利痛,跪正身子:“回师祖,弟子唐星禾,乃叁嗔谷主门下弟子。”

寒夙眼睛微眯:“叁嗔命你来的?”

唐星禾急急摇头:“不是,弟子什么也没来得及做,更和谷主无关,我……”

“哦?”寒夙声音冷了下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照你这么说,我若是再来晚一些,我家徒儿的命就已经没了,是与不是?”

唐星禾心道不好,师祖这是完完全全相信了曲念,压根不给解释也不信解释。

曲念躲在寒夙身后,朝她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那眼神不过一瞬,很快又回到了委屈害怕的模样,这等演技不去搭台唱戏真是可惜了。

曲念抓衣袖的手缓缓握紧,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寒夙瞧着心疼,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师尊在,别怕。”

曲念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唐星禾百口莫辩,对上曲念这么个破皮无赖,自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既是叁嗔的徒弟,我也不便私自处置你,但我徒儿脸上这两道青痕,我需得还你。”话落,两股无形之力朝唐星禾挥去。

一拳,两拳,唐星禾被拳力掀翻在地。

细细一看,她脸上青痕的位置都和曲念的相同,只是相较曲念的伤,唐星禾显然要重上一倍有余,都被打得口吐鲜血了。

先是受了一掌,后又受了两拳,唐星禾倒在地上,完全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她身上这些伤,不养个十天半月绝对好不全。

“让叁嗔来见我。”寒夙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曲念自是跟着寒夙一起走,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得意的挑挑眉。

让你招惹我,自作自受。

“师尊,你让谷主见你做什么。”曲念好奇问。

“他管

教不利,自是也要担责。”

曲念眼珠转了转,又问:“师尊就一点都不怀疑我,就不觉得我在这当中添油加醋了?”

寒夙脚步一停,回头看她:“你添油加醋了?”

曲念点点头。

寒夙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曲念小跑跟上去:“师尊不问添了什么油加了什么醋?”

“不管事实如何,你脸上确实带了伤,她伤了你,这便是她有错。”

寒夙向来讲理,此时竟有些不讲理起来。

曲念可是她一手养大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能凭白让人欺负了去,再怎么添油加醋,曲念被人打了这也是事实,那两拳也是唐星禾该受的。

只是寒夙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就连曲念脸上的伤,都属于添油加醋中的一部分。

她这个徒弟,可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纯善天真。

“日后若是再出这种事情,召唤符早些点燃,非得等到挨打了之后才点?”寒夙责怪道。

自己可从没动手打过曲念,她再怎么惹祸也没打过,今天竟让旁人打了去了,着实可气。

寒夙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向来波澜不惊的心,竟因这种小事,而如此动怒和不淡定。

曲念莫名有些开心,没心没肺的笑着。

“还笑?”寒夙瞪她。

曲念咧嘴:“我有师尊护着,我才不怕他们那些小虾米呢。”

寒夙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

“过来。”寒夙朝曲念招手。

曲念屁颠颠的跑过去,脸上带着淤青,瞧着有几分狼狈,尽管如此,但每每面对寒夙时,她还是会下意识的咧嘴笑。

“脸都这个样子了,还笑得出?”寒夙将用于消肿的药膏递给曲念,“拿去擦吧。”

曲念不接那药膏,就直勾勾的看着寒夙。

“不擦药膏,打算一直这么肿着?”

曲念仍盯着寒夙,什么话也不说,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寒夙:“你知道你多大了吗,擦个药还是让我来才行?”

曲念撇撇嘴,有些委屈。

寒夙无奈,妥协了,“蹲下些,长得都比我高了,擦个药都必须让我帮你擦,我看你就是光长个子了。”

曲念嘿嘿笑,听话的稍稍蹲下些身子。

寒夙挖出一点药膏,轻轻抹在曲念脸上,动作轻柔缓和。

“疼。”曲念眨巴了下眼睛,可怜兮兮的。

“疼也得忍着。”

“不要,”曲念退开一步:“不擦了。”

寒夙皱眉,将退开的人拉了回来,态度强硬:“必须擦。”

曲念讨价还价,“那我要提个要求。”

“我给你擦药,你还要朝我提要求?”寒夙嗔怪的用手指推了下她眉心。

曲念失落的看着她。

寒夙只觉好笑,宠溺的再次妥协了:“说吧,什么要求。”

曲念一扫失落,眼睛亮晶晶的:“要抱抱。”

“十六七八的人了,还总要抱来抱去的,知不知羞啊。”

曲念才不管那些,她就是喜欢亲近寒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见到她就想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

小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央求抱抱亲亲,可长大后寒夙就不怎么允许曲念靠近了。

虽说还是可以挽胳膊牵手,但也只限于此,再要像小时候一样亲亲抱抱寒夙就会拒绝。

“师尊不抱我,是不是不喜欢念儿了?”曲念佯装难过。

寒夙拿她没办法,敷衍的抱了抱。

刚抱上,曲念就“吧唧”一口,亲了一下寒夙侧脸。

寒夙表情微怔。

曲念亲完立马跳开,一副生怕挨揍的样子,可实际上寒夙也没揍过她,但做了“亏心事”怕还是会有点小怕的。

怕归怕,下次还敢。

抢在寒夙生气前,讨乖道:“念儿喜欢师尊嘛,师尊都不同念儿亲近了,长大一点都不好。”

曲念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寒夙摇了摇头,拿她实在没办法,本是要

训斥她两句,年纪也不小了该要懂些规矩了,但见她这幅憨憨傻笑的模样,又实在骂不出口,只得摇头作罢。

“好了,抱也抱了,可以擦药了吗,赶紧过来。”

曲念心满意足,乖乖走过去,蹲下身子,由着她擦。

药膏冰冰凉凉的,萦绕在鼻尖的清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曲念一直都弄不明白寒夙身上的香味到底是什么。

和薄荷很像,又和茶香很像。

曲念问过寒夙,问她是不是擦了什么香料,结果换来了寒夙一个警告的眼神。

苏汐语曾就此事嘲笑过曲念,说她打小就喜欢凑师尊跟前嗅来嗅去,师尊将人扒拉开,她还没脸没皮的继续往上凑,像个“小变态”。

曲念倒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她没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就是喜欢而已。

喜欢就想要亲近,喜欢她身上的味道那就嗅一嗅,这又没什么,师尊本就是她最喜欢的人,为什么不能比常人更为亲近一些。

虽说苏汐语也是和曲念一起长大的,但曲念可一点都不喜欢亲近她,她哪有师尊一根头发丝好。

不对,那都不是好不好的事情了,而是曲念时刻都在担忧,苏汐语会把师尊的宠爱抢走。

分一点给她那是无可奈何,若是再分一些,曲念可就要不高兴了。

师尊,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曲念同苏汐语比剑时下手重,其实是故意的,谁让她抢师尊。

“师尊。”曲念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坐在桌子另一头,正擦拭白玉笛的人。

寒夙没有理会她,曲念不甘心的继续喊:“师尊。”

“师尊。”

“师尊~”

“师尊!”

寒夙放下白玉笛,抬头看她一眼:“一天到晚的,总在耳边唤,你有事便说事,莫要总烦我。”

曲念嘻嘻笑,被凶了也一点不觉难过,反倒是得了回应而感到开心:“师尊终于肯理我了。”

听人说,这小孩也就小时候会粘人,长大了可就不会了,怎么到了曲念这

里就不一样了。

小时候粘,长大了也粘。

真是一天比一天粘,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成日没事就跟在屁股后面,一声又一声的唤师尊。

不回应她,她就一直喊,十足的跟屁虫。

曲念绕过桌子,坐到寒夙身侧,挨着挨着。

寒夙:“这大热天的,你挨这么近做什么,坐对面去。”

曲念挽着寒夙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不要。”

寒夙蹙眉,刚要出声训斥,曲念就发挥了她擅长的撒娇大法:“念儿喜欢挨着师尊嘛,师尊嫌弃我~”

苏汐语一进屋就听到了这娇娇软软的语调,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师尊嫌不嫌弃我不知道,你师姐我可是非常的嫌弃你。”

苏汐语摸了摸胳膊,“我若是师尊,烦都要被你烦死了,成天就会粘着粘着。”

曲念吐舌:“你嫌便嫌,我又不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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